,又恨又怒,脸上盖不住。
赫然站起身来,指着怀德,言辞狠决的叱骂着,“你已然失了节,有辱程家家门。你若有自知,就应该自行了断了才是。”
辱骂之声如利锐的鞭子抽打背上。
怀德弓腰跪地,死死的咬着牙,胃里泛呕,可她强忍着不肯泻出一声。
明澈的青石板投着自己的倒影,怀德悲愤着闭上了眼。
无论走哪一步,程老爷都是要杀死了自己。
良久,眼睛睁开,消去了愁怨,面上决然。
她不甘心,出声为自己辩驳。
“可我——”
头顶上方,有人先她一步。
“程老爷的话狠决了些。就算是化外之地,也要讲公理,是非曲直。是你的侄儿逼迫了你的儿媳,怎么到头来,你还让你儿媳去死?”
冷峻的声音出口,字字如玑,替她辩驳了冤屈。
耆老见风使舵,看向了替怀德出声的李昀。
“那依巡抚大人所见,应该如何处置?”
“既然如此,就应该按照大明律法。主犯男子强迫女子未遂,应受三十杖刑。而这女子……虽未同其苟且,但有失察疏漏之罪,受十杖刑。”
结果即出,四下各有各的反应。
那冯玉还挣扎着不肯认罪。
而怀德想要的也不是这个结果,她心里焦急。再次出言恳求道:“大人,我无颜再待在程家,请准我离开。”
程老爷急了,吼道:“闭嘴!我当初买你进府,可是花了一两银子!”
怀德垂头磕在地上,撞出了青痕。
“小女愿意再多受二十大板,来偿还程家的养育之情。”
气氛一时僵持,耆老缓了神色出来说话调和。
“既如此,就一通罚吧。程老幺,你这儿媳已经是失了节,不该留在家中了。受刑之后,将人赶出去,别再进我们溪头村。”
程二奶奶听着自己的儿子要受刑,虽然知道是他的罪过,可心里还是溺爱的。
看着族里壮年男子手持木板,就要朝着冯玉落下。程二夫人赶紧上前护住,嚷道:“我们是余杭的人,不是你们溪头村的。你们要是敢私自打人,我就告到州里去,告到臬台去!”
李昀既然办了案子,也不会任由别人影响了判决的施行。
对着程二奶奶,警告道:“这位夫人,无论你儿子是乡里人还是州府人,既定了罪理应受刑。你若是觉得这里的人不配动手,那便由我手下的人来杖行。”
接着朝着侍卫下了令,“凌风,凌绝,你们来动手。”
李昀下了令,自是无人敢拦。
程二奶奶看着凛然的李昀,也说不出话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拖走。
怀德也同样被拖着进了祠堂的后院。
脊背一压,按在长凳的凳板上。双手用麻绳捆在凳脚上,以防受刑中挣扎。
“行刑。”
凌风是习武之人,手下虽然收着力,可落下的力道也并非一个妇人能承受。
“啪——”
施刑的木杖落在腰背上,瞬间皮肉绽开的痛,疼得怀德蜷缩起手心。
“呃——”
瞳孔骤缩,怀德张大了口,痛呼哑然困于喉间,只有冷风灌入。
没有反应的时间,第二杖紧随而至。
接着是第三杖,第四杖。
“啪——”
五脏六腑被打的移位,怀德死死咬着唇。
瘦弱的脊骨随着落下的板子抽搐,像是在粘板上的鱼肉,等着下一次的凌迟。
分不清眼泪还是汗水,顺着削瘦惨白的下颌,滴落在地面的石板上。
李昀久战沙场,见过了太过的血沫横飞,骨肉寸断。有时抓到敌方的探子,抽筋剥皮也是有的。
可是……
身前的女子,血色如花瓣片片出现在身后。不仅是□□上的极痛,还有公然处刑附在脸面上的屈辱。
她都忍了下来。
到底是为了什么?
背后的滑腻和湿冷顺着躯体一路攀爬。
怀德闻到了飘来淡淡的血腥气。想来自己背上应该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呼吸都开始痛苦,怀德气若游丝的小喘着。
又是一记杖刑落下。
身体抽搐,可她还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苍白的唇颤抖着,很努力地要吐出话来。
李昀看见怀德的嘴在动。
他莫名的蹲了下来。平视看向这个陌生又大胆的江南女子。
“什么?”
怀德颤着声,勉强拖出两个字来,“休——书——”
声音虽小,可听得明晰,李昀双眸愈深。
他起身吩咐道:“子詹,去起稿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