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线(1 / 2)

赵新晴在家里休息了七天,在笛飞声的帮助下,内力基本恢复。

最后一天晚上,她把那个对于笛飞声来说一定极其无聊的故事讲完。不管故事是什么样的,只要她愿意讲,他无所谓听不听得进去,也不会不让她讲。她特别喜欢他这一点。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盛山县令因为太清廉正直,一直得罪人升不了官,也因为太清廉正直,被当地百姓传颂称道。他能力很强,办案公正,却无处施展抱负,难免心中闷闷不乐。有一次,他得罪了当地一伙有名的地头蛇,夜晚被行刺,好在府中护卫得力,使他侥幸活了下来。这件事情发生后不久,府中来了一个带刀护卫。这名带刀护卫本在京中任职,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削了官职,被贬至盛山,好在官籍还保留着。这件事距今已经有五年了吧,我认识县令的时候,这个护卫已经在了。他姓杨,年纪和我差不多,我有意让他几招,他就可以赢我,招式很正统,不像我们江湖人有一堆奇奇怪怪的武功。和护卫比试完了之后我就在猜,杨护卫除了到穷乡僻壤历练之外,一定另有任务,什么时候他官复原职,什么时候这位县令就能升官……”

床头余香袅袅,茶杯中几粒酸枣仁在水面上飘着。这是很普通的香,赵新晴每天都在点,酸枣仁用来补气,笛飞声每天都在喝,只是今天赵新晴在笛飞声睡的枕头里塞了几片常青藤叶。三者叠加,安神的功效产生了质的飞跃,加上赵新晴讲了一堆无聊的故事,笛飞声很快就睡了过去,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异样。

她在他怀里多躺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臂从她腰间放下,轻手轻脚爬下床,往香炉里倒了几块迷香。

笛飞声一直睡到了第二天辰时。

他醒来的时候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又躺了一会儿,等到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巳时。

窗外没有多少树荫,树上的知了很吵,家里没有别人,床头有一只香炉。

他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打开香炉,发现最上面一层全是迷香的灰烬,垂眸又瞥见泡烂了的酸枣仁。他神情有些崩溃,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去翻枕头,于是他撕开了枕头,从枕头里飘出来许多常青藤叶。

他知道了什么叫心如刀割。

她当他是谁啊,用完就丢的工具?还是最完美的打手?那一夜的柔情似水喘息吟哦难道都是假的?难道所有的陪伴、等待、温存只有他傻傻地当了真?他提上刀就要出门,找到她,真也好假也罢,他全都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下一秒,他就看到门栓上挂了两块令牌、插了一封信。

一块是赏金猎人的,一块是金鸳盟的。

“阿晴此去京南皇陵寻找南诏国宝,凶险难测,生死未知。本想早些将此事知会与你,但念及你与金鸳盟皆不宜与此事有太多牵扯,又知你对我情意深重,必不会袖手旁观。阿晴不愿见你左右为难,才出此下策。若南诏国宝能解我之禁制,我一定想方设法将它带来送你,如若不能,那多年辛苦,亦有了答案。这两块令牌暂时交由你保管,一旦阿晴身遇不测,我的随你处置,你的可以另觅他人。”

这里到京南要数日路程,她就多走了几个时辰,而且一定是走最近的路,快些必能赶上。笛飞声破门而出准备骑马,结果一匹早被她骑走,一匹早被她放走,他只能去驿站买马。他平时出行全靠手下安排路线,现在自己要走完全不熟悉路况,才穿过了三个县,就已经天黑宵禁了。他丢下马准备用轻功翻越城墙,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内力一点不少,轻功无论如何也用不起来。

他想到了昨天晚上她亲手给他做的宵夜。

在炎热的天气里,他的身心一阵透凉。

赵新晴,你真的好算计,你真的好狠!手指在城墙上磨出几道血痕,一股腥热的液体几乎就要冲出喉间。什么随我处置,另觅他人,你怎么不直接说一刀两断,另觅良缘?

当他赶赴京南,京南各处府衙早已开始派人四处搜捕。皇陵里没有丢失任何东西,只有南诏国宝被劈开,并且有人在明楼前留下了“素手书生”四个字。二十个皇陵守卫被杀,十三个盗墓贼死在里面,有一个活口爬了出来说还有个男的跑了。

男的?

“你这么厉害,会不会易容之术什么的?”“不会,你可以问问两仪仙子。”“目前没有新的线索,所以我后面几个月不准备再下墓了。”“我前几个月盗墓去了,盗完墓出来就要闭关调息。”……

笛飞声蓦然醒觉。

她不可能有时间去学“雕龙画凤”,那么她一定本来就会易容之术。原来她问自己会不会易容之术不是为了学,是在问自己有没有可能易容后和她一起来,可是他真的没有学过,也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

她前几个月到处盗墓根本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所谓的线索,只是去学怎么盗墓,用“素手书生”的名号刷资历和名头,然后组局时才会有人响应。

她什么都和他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她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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