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盛俯首。
赵新晴一直立在笛飞声的身侧。
庄盛安全无忧,赵新晴终于可以定定心心,她脱了外衫,倒在床上闭了眼睛,几乎睡着了。
有人破窗而入,赵新晴被惊醒,未及睁眼,瞬间把被子一掀遮住来人视线,拿刀起身绕过将人抵在墙上。
刀在她手中向上斜指,刀尖几乎要碰上对方的脖颈,可此刻亦被对方用手心抵住,没有能再向前递进分毫。
赵新晴看清来人后讽刺道:“笛盟主不打招呼夜闯姑娘卧房,莫非是想偷香窃玉?”
赵新晴上半身只穿了一身月白色中衣,中衣的衣领微松,露出雪白的一片。乌发散落垂在她肩头,有几缕被窗外的暖风唤醒,在身前男人的手心里挠着。
笛飞声比她高了大半个头,一垂眼,就看见了她脖颈上往后系着的红绳。她的脖颈白而细,红绳藏了大半在衣领里,像雪中争艳的红梅,还像探出窗帷的一支红杏。
他不想再用这个姿势和她说话。
他松开手,谁知压在他胸口的刀还是没有挪开,无奈之下,只好屈指聚力弹她手腕。他已经想好她会收刀侧身躲避,随后右手袭他,那下一招他便用右掌拍她肩头,既是守,也是攻。
她知道他很难打过,也知道没有必要在这里打,他还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索性懒得反抗,结果就是她被掌力一贯,反而被他按在墙上。
他立马把她放了。
她揉了一下肩膀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后,笑着说道:“笛盟主避着不答还朝我动手,难道真想偷香窃玉?”
笛飞声有些受不了。
他于是拎起她搭在座椅上的外衫朝她脸上一丢,然后用更多的讽刺去对付她:“烛不灭,敲门没人应,出门在外,警惕心如此差,睡得又那样死,是怎么活下来的?怎么不把外裤也脱了,岂不睡得更舒服?”
大晚上穿成这样和一个男人说话确实不太合适。赵新晴抖了一下外衫后穿上,没有高兴再系腰带,只让自己两只手交叉着,把衣襟拢紧:“你找我做什么?就为了看我怎么睡觉?”
穿衣服不管穿成什么样,穿的时候都要把手往外伸,一伸,领口难免敞得更开。
二十二岁的笛飞声在忽然意识到赵新晴脖子上往后系着的红绳是什么之后,说不出话了。
他索性翻窗而出到外面去吹风,留下了一脸茫然的赵新晴。
初夏的夜只有微风,热意还是不知不觉地侵略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