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语塞,他的脸却是肉眼可见地黑了。
“你会吗?”语气试探,好像是察觉了什么,也不完全傻嘛。
“我还没看呢?”江逸怀把本子拿了过去,仔细看起来,“这题用极限的思路会好做一点。”
看她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他起身,把电竞椅让给她。
“我坐?”语气狐疑。
“不然捏。”
得了便宜似的,祝星优犹豫了片刻就马上坐下,生怕他马上反悔。
他拿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在草稿纸上细细演算开来。
“我本来是用换元法做的,但是计算量比较大。”祝星优看着他寥寥几步就解开的速度笑道。
的确她这个人喜欢偷懒,善于权衡利弊,一道填空题不应该傻乎乎的算满一整张稿纸。
“极限的思维更快一点,万变不离其宗。”对他来说数学就像一种拆解艺术,每一步的逻辑性、传递性都适合拆开细看。
“承认,这次算你赢。”嘴巴微微翘起。想要她的承认可是比登天还难啊。
“你比较教条主义。”江逸怀看了眼,她嘴巴上都可以挂葫芦了,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
“我都夸你了。”意思是我都夸你了你还这样说我。
“嗯,谢谢你。”
算是扳回一城。
窗外已是一片漆黑,黄色的台灯印出昏聩的光,她看了一眼窗户,两个人不远不近的坐着,江逸怀低着头神色认真。之前她从来没觉得这样的距离会产生暧昧的氛围。
浑身不自在,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冷吗?”江逸怀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拿起遥控板调低了几度
“小优,干妈给你切了水果,你爱吃的桃子。”林牧云的出现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她木木地用签子戳着水果。
“祝星优,那个男的,你认识吗?”认真道
“哪个男的?”祝星优一脸莫名其妙。
江逸怀表情暗了暗,极其不想在她面前描述,哪个男的。
“五班那个?害,我和他不熟,还是他让我少一个课间,奇奇怪怪的。”祝星优十分善解人意。她的确对这个男的没什么好感。
“没事了。”
这三个字,以极其轻松的语气说了出来。
祝星优慢悠悠地把桃子吃完,奇怪,虽然拿着签子,但是她的手上还是沾上了黏腻的蜜桃糖渍。粘粘的,她开始到处搜索纸巾。
桌面上没有,她用另外一只干净的手,正打算拉开抽屉。
“题解好了,你该回家了。”
江逸怀起身不经意间挡住了将要打开的抽屉,把本子塞进她怀里,把她推出门。
动作一气呵成。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门外了。什么鬼?有秘密?她鬼鬼祟祟把门打开把头探进去,“江逸怀,你有小秘密了?抽屉里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会是‘小碟片’吧?”
这个人非得呛一句回去
“不是!”
怒中带着点可笑。
被她认为放“小碟片”的抽屉里,静静地躺着那只丑丑的蜡笔小新,还有一张泛黄的草稿纸。
大概是初三的时候,她们班盛行把写完的笔芯留存下来,一方面控诉作业之多耗笔量之快,惨无人道。一方面也许是为了纪念每一个来之不易的茧。
祝星优也这样完整地保留着每根空笔芯。
那天,她的一支笔就快油尽灯枯了,却总是源源不断的冒出墨来。她气急抓来江逸怀的草稿本就开始涂。涂着涂着,涂成了桃心的形状,毫无意识。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落在了纸上。
那张草稿纸是她的手笔,却被他完整地保留到了现在。甚至当成比小电影还值得守护的秘密。
“江逸怀,这周末妈妈有学生要来家里。你尽量出门。”一般叫全名就不是商量语气,是绝对服从的命令。
林牧云女士是声乐老师,不巧的是江逸怀没有遗传到一星半点。
“知道了,周末我和同学出去玩。”
沙坑一号群聊:
孤胆蒋少:明天出去玩,别迟到,讨厌鸽王。
谢谢惠顾(减肥版):你点我呢?不会迟到的大小姐。
啧啧:明天我可能会晚点到,不好意思了。
止泻药:没事,我们等你。
金银花:我和她一起来,顺路。
孤胆蒋少:就我一个人坐地铁?
谢谢惠顾(减肥版):烙铁,咱们都不顺路,就他俩儿顺路。
孤胆蒋少:忘了你们是邻居。
啧啧:晚安,明天见。
那面颓墙上贴着各种租房广告,被树影绞碎的灯光点缀在阴影里,如此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