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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交(一)(1 / 3)

有一天,一直拜托我教她女儿写作的客户发来一条信息:“我有一个特殊的学生要介绍给你,可不可以帮忙看一看他的作品?”

他?

“不好意思,我只教女学生的。”

“我向你保证,他的思维很细腻,很敏感。你先看一看他的作品,然后告诉我能不能为他破一个例。”

没等我回复不,客户那边发来一个pdf文件,标题是:诗。

我心里叹口气,打开文件,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完全没有任何排版可言。

他写的“诗”有短的也有长的。短的像一首俳句,长的比不了《奥德赛》那样长。

诗的内容并不落俗套,有些意象很新奇,几乎用力过猛,组合起来却也没有击动人心之处。正是粗糙的初学者手法。

“您好,我平时是教儿童创意写作的,对诗歌方面并不是专家。而且,这些诗的作者应该也不属于儿童了吧?”

客户很快发过来:“你的眼力很好。他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当程序员的,工作之余喜欢写写诗。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他对诗歌创作一直很有热情。”

我是文科失业大潮下被淘汰的一名汉语言文学学生。

虽然平时并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只能在家里当全职女儿,偶尔替对人工智能抱有疑虑的父母教教孩子写作。可我还是有股书生的傲气,觉得文学应该在这个世界上保留一块纯净的高地。

而这个人,将自己的文件大言不惭地起名为“诗”。他已经失去了我的好感。

一个念头突然涌上心间。这个“远房表弟”,该不会便是这位客户本人吧?

她似乎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当产品经理,既然有心思送四年级的女儿来学写作,说不定自己业余时间里也喜爱文学。

毕竟现在,还对人工智能抱有疑虑的人已经很少了。

“我看完他的作品,的确感受到了他对文学的热情。能麻烦您将他的微信推给我吗?”

过了一会儿,好友界面提示有陌生用户请求添加好友。

我点进去,用户性别显示为男,所在地:冰岛。

朋友圈背景是一片蓝色深海。签名没有。微信昵称是leo加一串数字。

看来的确是我多想了。

我向他发送消息:“您好。我是a姐介绍的创意写作教练,您可以叫我Jessica。听说您有意向学习创意写作是吗?”

我身份证上只有中文名字,跟Jessica一个音节都不沾边。

“是的。”leo3020回复。

他说他每周末可以抽出1个小时。平时我上课的模式一直是周一到周五完成一篇故事,周末再在zoom上批改和探讨,有时也会看一些经典大家的作品。

“那您看我们每周的时间定在周六18:00到19:00可以吗?”

“可以。请问是怎么收费呢?”

我直接从备忘录里复制一篇文字粘贴过去。不久,支付宝提示到账。

*

父亲工作的国企最近情况不好,他又老了,再过几年要退休了。母亲已经退休在家,仍然一天到晚在招聘网站上寻觅各种招工启示。

坐在一桌吃晚饭的时候,母亲突然提出,她想去别人家当保姆。我偷偷观察父亲的眼神,想判断出母亲是不是在开玩笑,却没想到他们的表情都很平常。

“包吃包住吗?”父亲从菜碗里夹了些水煮菜,问。

“包吃。待遇蛮好的。”

母亲报了一个数字。我感觉头发像被人提起来般,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他们谁也没觉得我没有一份正式工作,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我最近又招到了一个学生。”我假装很随意地一边扒饭,一边提出来。

他们朝我看过来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各自吃饭。

“他是个程序员,周末跟我学写作。”我硬着头皮,很快地说。

母亲突然像是随意提起:“上次那个来相亲的,好像也是一个程序员。”

我还记得他。我们家有套房子,而那个程序员是农村户口。他是一个很老实的,皮肤黑黑的人,那天我们吃完饭,还一起去看了电影。

“我不喜欢他那个类型的。”

说完,我突然感觉眼泪好像哽住了喉咙。

于是我们默契地,谁也没再提起他。

*

客户的女儿叫欣欣,在市里一所很好的小学读书。虽然是小孩子,却在想象力方面没什么特长。每次我看到她发过来的文件,都会在心里默念一句:这样的故事,过不了多久就会被AI替代了。

也许是因为我自己还没毕业就失了业,被AI折磨成了惊弓之鸟。

不过,她每次跟我在zoom上沟通完,都好像很高兴。我心想,这也算是她妈妈付学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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