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1)

“王爷谬赞。”

沈钧正欲再说什么,申得安提着食盒慢步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打量了一圈,最终落在了宋梨身上,神色带了几分复杂。

他早在沈钧来时就已暗暗站在门后,故而二人言辞上的交锋他没有一句遗漏。

听着听着,申得安记起自己被唐广义软磨硬泡的扯去救人那回。他原本是不愿多管闲事的,可等真见到宋梨,对上她目光的那一刹,他读懂了她眼中的那抹挣扎和恨意,他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就应了下来。

其实那时候的宋梨还有另一条路可走,而去御前这条路于他们三人来说都是最冒险的,是她太让他觉得好奇了,甚至觉得那样的她很像从前的自己,他十分迫切的想看她能在这吃人的皇宫里搏出什么样的出路,才甘冒大险把人塞进了沈括身边。

偏此刻他自暗中走出,心境又与当初不同。

他起先惊讶于她的胸怀,她的胆识。相比之下自己这半生如同见不得光的蛆虫,一味只被仇恨所掩埋,但路行至此他也并不后悔,只能说人各有志。

可当他在门后瞧见沈钧看向宋梨时眸色中毫不避讳的贪婪,像是追逐猎物的猛兽,带着几分势在必得,心下又生出几分不喜和后悔来。

申得安头一回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望不到头的路他自己走就够了,沈钧野心勃勃,他心有不甘,他们志同道合,又何必拉上无辜人。

他突然在想,想若哪日宋梨知道了自己和沈钧对她的算计,知道了明明可以不用去沈括身边,可以不用低三下四委曲求全,父母可以不死,会是何心情。

但他不会让她毁了他们的大计,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没有回头路。

“见过王爷,”他隐下杂乱的心思上前给沈钧行礼,却恰好挡去宋梨的半个身子,“奴才要带宋姑娘去取皇上赏赐给皇后娘娘的书画,若是耽搁了上头怕是要怪罪,望王爷海涵。”

“去吧。”沈钧十分好说话的摆摆手。

申得安阔步走在前头,宋梨几步赶上。

沈括赏赐的书画早已取过,眼下就藏在她的袖袍之中,她虽配合着没有戳穿,但这个谎扯的叫她一时有些瞧不透,分明就是他故意拖延,制造机会让自己与沈钧见面的,如今他怎么倒似一幅局外人模样。

申得安这个人,她从来是瞧不明白的。

回了宣明殿,沈括仍在殿内坐着,沈秋韵在一旁替他揉着太阳穴。

宋梨从袖中拿出书画恭敬的递上,沈括接过时二人指尖相碰,她猛然收回手,尴尬的躲去沈秋韵身旁站着。

她从身边过时,沈括眉心微低,面上闪过失望的神色。他的嗅觉灵敏的捕捉到了一丝竹香,那是皇叔身上惯有的。

若一个皇帝当真对身边人的心思毫无察觉,那他就不配当一个皇帝。

沈括心下了然却终究没有发难,他无非是在等,等一个证据确凿,等沈钧自掘坟墓。

同时,他也在施舍机会。沈钧野心勃勃非除不可,申得安却是自小就伴在身边的,又一向恭谨…

他眸色沉沉,有件事,他早年派出去的人一直在查却杳无音讯,想来仍要再等些时日。但此刻,他不欲再在宣明殿坐下去,宋梨身上沾染的那股淡香让他生厌。

“东西既已送到朕就先走了,过些时候再来瞧皇后。”

“臣妾恭送皇上。”沈秋韵跟着送他至殿门外。

“去瞧瞧春雨吧,”等他走远,沈秋韵吩咐宋梨,“本宫命人传了太医,你去盯着些,帮把手。”

春雨,是那个在院中被生生打的只剩一口气的宫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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