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节过去,苏格兰高地的风中泛起了暖意,打人柳绿色的新芽已经长得很漂亮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昭彰决定去黑湖边的大树上看看书,好好感受一下春天的气息。当然她不是爬上去的,而是动用了一些魔法,至于霍格沃茨不允许在教室外施咒的规定?昭彰从不违反校规——不被发现,就是没有违反。
这时候大多数学生都在上课,黑湖边的人很少,昭彰悠闲地晃着腿,春日里初升的太阳明亮的光斑洒在脸上,越发显得女巫白得发光。
忽然,女巫注意到从城堡里走过来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她歪了歪头,注视着人影走近,黑色的巫师袍翻滚起暗沉沉的海浪——哦,这可不是一位能经常在阳光下被捕捉到的巫师——魔药课教授斯内普。
斯内普显然注意到了女巫,但他熟练地假装没看到,继续目视前方,大步赶路,可惜有件事实在是困扰昭彰许久,既然碰上了,女巫就不会错过。昭彰起身往下跳,斯内普震惊地看着少女纵身一跃,黑色的长发被风猛地向后吹去,他下意识抽出魔杖施了个减速咒,却发现少女比落叶更慢更轻地飘落到了地面,立刻意识到她并不是毫无准备就直接跳下来的。斯内普抿紧了唇,十分后悔自己多管闲事,脑海里闪过了一百句女巫可以用来讽刺自己“善良热心”的话。
此时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女巫已经挡在了他身前,斯内普冷漠地低头看她,女巫脸上还是那副熟悉的,可恨的,狡猾的表情:“有件事一直很困扰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为我解惑?”
男巫立刻启唇:“N——”
女巫飞速打断:“斯内普……教授,你确定要和我站在这里争论这个问题?”
斯内普顿住了,很不幸的是,和女巫打交道的时候他很少能取得胜利,确实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戏,斯内普干巴巴地说:“跟着我。”
女巫一挑眉,没说什么,顺从地跟在了男巫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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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大步走进魔药办公室,一挥魔杖,门“喀啦”一声锁上。
“我不需要请你坐下吧,李小姐?”
女巫摇了摇头,既然他这么顺利就同意和自己单独谈话,那么……
“邓布利多和你说过了。”女巫肯定地说。
斯内普懒得回答,昭彰向前一步,抬头:“多少?”
见男巫还是没有回答,女巫又问:“那么,你会去吗?”
——会去吗?
斯内普表情变了,他皱起眉,阴沉沉地看向女巫,眉心蹙起深刻的纹路,似乎是想到了女巫话语中的可能,男巫的表情比往常更加危险起来,像条昂起头观察对手的毒蛇。
“不用思考,不用惊讶,不用担忧,不用觉得不公平。”女巫轻柔地说:“让我见识见识你摄神取念的厉害吧……”她缓缓盯上斯内普黑色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
斯内普没有拒绝,他一步步向前靠近女巫,黑色巫师袍的身影遮住了暗淡的光源,把女巫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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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彰敢于公开自己的记忆,邓布利多也放任她自由行动,无疑是因为她的大脑封闭术登峰造极,就算是伏地魔也无法窥探到她内心的秘密。
未来大众皆知的事实在脑海中展现,当然,考虑到斯内普不愿意展露内心善良的别扭,昭彰贴心地隐去了部分情节。
斯内普无意识地更靠近女巫一步,想探知得更多,不料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抵在了他的胸膛上,斯内普一愣,女巫没有松开手,也没有用力推开,只是温和而坚定地说:“不可以更多了。”
男巫被火烫到似的猛的向后退开一大步,巫师袍的袖子刮到办公桌上的魔药瓶,随着清脆的碎裂声,药剂洒了一地,斯内普思维停滞了一会儿,手不太稳地抽出魔杖施了个“清理一新”,昭彰静静地注视着,好像也隐没在了阴影里。
斯内普深吸口气,理清思绪,冰冷滑腻的讽刺失去了几分气势:“所以……全知全能的小姐,要高高在上,掌控所有人吗?”
“现在你也知道一切了。”年轻的女巫不客气地说:“希望你知道,我就算掌控了谁,也不是因为我知道未来,而是因为我有这个能力。你不用因此感到自卑,因为我的回答还和一年前一样……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未来。一个所有人都无需做出选择的,可以不受干扰地活一辈子的未来。”
仿佛是一年前魔药办公室里的场景复现了一样,斯内普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但这一次,昭彰没有退让:“我想告诉你,就算是现在,你依然有选择的余地,所以,你要去吗?”
多余的话不必再说,斯内普会知道,既然已知未来,伏地魔必败,而他如果继续选择当双面间谍,那么通向死亡的路清晰可见。
斯内普阴沉的,蛇一般的声音响起:“怎么,真正的救世主大人也想要拯救我?”
昭彰嗤笑一声:“不要阴阳怪气地说些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