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1 / 2)

御幸所展露的真心就像是刺猬伸懒腰时乍现的柔软肚皮,不过昙花一现,是仅此一次、错过即无的,所幸我抓住了这次机会。

梧桐树下的秘密成了我俩的心照不宣,许是因为这件事,御幸最近和我走得很近,他的伤还未好全,还是不能参与训练,恰巧南云老师出门找灵感,只给我布置了些基础工作,令我得了闲,于是御幸整日拉我出去,美其名曰散心。

有时是拉着我绕着棒球场跑步,还用陪跑教练一般的口吻为我加油,但我是何人,哪怕是我最喜欢的声优在我耳边鼓舞,体力废依然是体力废,没多久就举了白旗。御幸按惯例嘲笑我一番,跑完自己预定的圈数后再来找我,一起坐在坡上看大家训练。

有时是带着铅笔和笔记本让我教他画速写,模特一般是棒球部的球员。御幸学着我的模样,把本子搁腿上,不时抬头看看模特,再动笔画,有模有样。只是成品不敢恭维,他将画好的速写展示给我看的时候,我总是内心一震,看着他灿烂的笑脸,违背了真心夸赞他有天赋,于是他自信地将画好的画送给了模特本人,不出所料地被嫌弃。

他还会托我同南云老师知会一声,参观画漫画的过程。我总觉得他并非来看漫画的,大部分时候他都会趴在我旁边,看着我细细勾线、涂黑,不会出声打扰,但每当我休息活动,总能看见他正注视着我。他说他不算特别爱看漫画,但看我描摹的过程很解压,使他短暂地忘却了内心的焦躁,因而比起漫画本身,他更喜欢看墨迹浸染纸张的样子。

御幸整日拉着我东奔西跑,像是要弥补自己被棒球占据的青春一样,不过他闲着没事来给球员们添堵的行为受到了一致谴责,连带着我也被殃及,荣纯都说我与御幸呆久了学坏了。

为此我不再任凭御幸胡作非为,而是作为监督员监督他每日慢跑,恢复体能。说是监督,其实只是摆设,御幸在棒球方面向来自觉,哪怕之前总与我胡闹,也从未落下跑步,我也不过是坐在原地等他一次又一次经过我的身侧罢了。

御幸总说三个星期太长,我却觉得短暂。这三个星期对我来说是弥足珍贵的回忆,或许日后再也没有相似的三星期。

适应了整日与御幸相伴的日子,再回到独自一人坐在棒球场外,便显得格外孤单。我又萌生了“若是御幸和仓持并非棒球部成员就好了”的想法,不过细细一想,没有棒球部也会有垒球部、足球部、排球部,无论如何都会有这样的时刻。

等我再次适应了坐在经理(幸子)身边画速写的日子后,迎来了寒假。之前我还能靠着一身正气提笔,现下却是连手指都不肯伸出衣袖了,干脆回了家继续我的漫画事业。

幸子她们却无法像我一样逃避寒冷,虽然大部分工作搬到了室内,但终究还是冷的。我悄悄给几位经理留了些暖贴和护手霜,希望不要被她们当作不明来历的东西扔掉了。

仓持和御幸早就和我提过冬季合宿的事情,年末的最后一周——去年似乎也是这个时间。提起冬季合宿,他俩总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但又似乎藏着些许期待,让我疑心他俩是不是被棒球打坏了脑子。

圣诞节前夕,贵子邀请我一起为棒球部做蛋糕。也不知道她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我擅长做甜点。贵子的邀请我自然不会拒绝,趁着球儿们训练的功夫,女孩们带着我一起采购、制作。打闹着做完巨大的蛋糕,我们几个都围在桌上拍照。

这确实是值得纪念的蛋糕,不仅承载着浓厚的心意,还是对未来的期许。我提议为经理们和蛋糕一起拍个照,贵子却拉住我。

“一月也一起吧。”

我因这话愣怔了片刻。我并不认为自己适合与她们站在一起,但不可否认,听到这话时,我的心中升起了隐秘的喜悦。

幸子见我犹豫,挽住我的臂弯,将我拉到身侧。她冲我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并在我的手里塞了一袋东西,捏起来软软的,隐约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是回礼~”

还未等我追问,她又把头转了回去,催促我快笑一个。

好开心——脑海中只剩下这样单纯的想法。

我把照好的相片郑重地保存到手机相册里,想着明天一早就去打印下来。打印几份呢?一份要放相册里,一份要挂墙上,还有一份夹在日记里……

“一月,待会儿留下来一起为他们庆祝吗?”贵子扬起温婉的笑容邀请我,幸子她们也用期盼的眼神看我。

我很想答应,但理智告诉我,我不属于青道棒球部,就像油脂和水无法互溶。于是我还是拒绝了这份邀请,也不去看她们失落的神情。

“我家晚上会搞圣诞party的,是固定的每个家庭成员参加,所以抱歉~”我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安抚她们。

夜晚,我刚给喜欢的角色画完圣诞贺图,手机屏幕上便显示了仓持的来电,惊得我差点手滑按了退出键。

“喂——你的圣诞趴结束了吗?”首先传出的不是仓持的声音,而是御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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