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红的。
宋识棋放下筷子,认真瞧了瞧他弟这张脸。
除了营养过剩的南北极原住民和未知外星人,没见过哪个活人比他更白,精致的眉眼搭上唇红齿白的五官完全能cos任何女性角色。
的确是祸国殃民的好苗子。
不、已经秧民了。
今天太晚了,宋识棋决定明天再跟他就这件事好好疏导一番。
反手伸进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里,单指勾出河豚挂件。
宋观鱼眼睛一亮,伸手接过来晃晃:“这就是送我的礼物?”
“怎么,不喜欢?”宋识棋勾起嘴角笑着问道。
“喜欢!我要挂在……呃、挂在书包上!”
宋识棋不自觉地宠溺一笑,继续扒饭。
吃完饭勒令宋观鱼进房睡觉后,宋识棋独自走到靠后院的窗边,侧着脸看向窗外,夜风半迎面地拂过他若有所思的面庞,不明显地吹动他的短发。
其实他对宋观鱼的培育计划原本不是这样的,甚至大相径庭。
这就要从多年前说起……
外人眼中的宋识棋,是个人生最重要三大属性拉满的天之骄子、人生赢家,不出意外的话,到了一定年龄就该顺其自然地接手他家家业,成为下一位宋总——他爹宋棕屹。
然而目前只有宋识棋自己和几位相熟的狐朋狗友知道他志不在此。
宋识棋曾满不在意地随口一说:古有醉翁意在山水,今有他宋识棋意在养多肉。
且不论他日后的成就能否有资格与这位醉翁跨越时代相提并论,至少外人认为他这个“宋总预备役”有一手大展宏图的潜质,退一万步讲,哪怕无所作为,也高低是个人物。
身为狐朋狗友之一的周召礼,头次得知宋识棋这种想法时,只当作玩笑。
周召礼小大人似的拍拍宋识棋嬉笑道:“我们早晚都得踩上康庄大道,宋家家大业大,怎么可能拱手让人,你不干谁干?你那哭包弟?”
周召礼露出深谋远虑的表情,摊手:“再说了,到了那个时候,要什么没有?别说养一大院子的多肉,什么珍稀品种搞不来?”
老神在在地说完这堆话的周召礼见宋识棋眼神不妙,以为自己装过了头惹人嫌,正要一转话题迎合宋识棋时,宋识棋重重回拍周召礼的肩,冷不丁来一句:“你说得对。”
周召礼自然而然地认为是主题方向对了,还沾沾自喜自己“好为人师”了一把,没想太多。
直到后来周召礼才发觉他那句“你说得对”的真正含义。
确定好“育弟计划”的宋识棋趁宋棕屹不在,把屁点小的宋观鱼带到公司楼底下,满意地看到他呆滞的表情后,带他上楼,把他抱到宋棕屹的办公桌上坐着。
宋识棋掰着宋观鱼的小身板强迫他环视这里,最后指着宋棕屹的座椅,用充满诱惑的嗓音明示道:“等你长大继承公司,坐上父亲的位置,这间办公室,都是~你的~”
宋观鱼当时还是小小的一团,仍穿着露出一点尿不湿的开裆裤。幼小懵懂的宋观鱼睁着乌黑的大眼呆愣了几秒,虽然不懂哥哥在说什么,但冷色调环境告诉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桌子戳着他露在外面的腿,好凉,没长齐的稀疏毛发跟着瘪下的嘴颤抖起来,没忍住,用仅有的词汇量呜咽:“呜—窝不、不要,呜呜呜,要—回家。”
宋识棋:“……”
习惯了弟弟张口哭德行的宋识棋继续循循善诱道:“歪鱼啊~有了这些,就有了钱,就有了自由,想去哪去哪,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宋观鱼小团子涉世尚浅,不懂这些画饼的鸡汤道理,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哥哥骗出门了,一种信任被辜负的失落感油然而生,哭得更无助了:“呜……哥哥、骗窝……呜呜—骗子,哥哥是大骗子……”
宋观鱼哭的时候也与众不同,别家被惯着的小孩哭起来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四肢乱挥以示不满是标配,再闹腾点的会祸祸物件,以乒乒乓乓的砸响宣泄怒火。
宋观鱼就安静多了,就像现在这样,两白嫩小腿悬在桌沿外的空中,还穿着童鞋的脚也不瞎瞪,只是被抽泣的身躯带着颤抖,两只能被宋识棋一掌包住的小手时有力时无力地□□衣角,在委屈中哭,在哭中保持乖巧。
所以特容易勾起宋大骗子心底那一点心虚。
“唉。”自己还是个小孩样的宋识棋叹口长气,神色复杂地盯着宋观鱼,心想:能哭,也是一种本事,没有人规定总揽大权的人不能哭,实在不行每次开会嗷嗷哭过去完事了。(???)
精挑细选后,宋识棋决定走榜样道路。
要让宋观鱼打心底尊崇自己这个大哥,以自己为榜样,向自己学习,指引他以超越自己为目标,成为更合适的人选。
可惜幻想很丰满,现实依旧骨感。
宋识棋不是块育人的严兄料,宋观鱼慢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