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聚之地,无数宫殿楼阁建于其中。
迦楼罗闪动巨大的翅膀,带起下方的子长河水波涛涌动,拾弦稳稳坐在迦楼罗背上,天上的月亮是细细的一弯,夜色朦胧。杀烬悬空立于迦楼罗一侧,黑色长袍上缀了不少白色花纹,黑与白的交缠,正如杀烬,天生杀神,却坐在魔王的位置上。
杀烬眼帘微垂,俯视着下方的西瞻。
西瞻安静得诡异,街上华灯如海,却看不见一个商人。远处的半山腰,隐隐有剑光晃动,最少有上万把剑。
“我来试试瞻日门的防守。”杀烬抬起右臂,优雅地一挥,一道金色光弧朝着西瞻城墙内的楼宇袭去。
眼看要击中楼宇,空中突然一道橙色结界,光弧打在结界上,发出轰然巨响。
结界绵延至天际,将远方的山峦笼罩其中,正是瞻日门的护山大阵,将袭来的光弧销蚀。
“此阵有火元核助力,值得我出刀。”杀烬微微一笑,抽出无界刀,天地间大风起,无界刀渐渐变为金红色,赤色神光萦绕。
杀烬高举无界刀,猛地挥出。
赤红色刀光如出海长龙,冲向结界。霎时,震天一声巨响,结界被轰开一个洞,赤红色刀光长驱直入,下方楼宇顷刻坍塌。但破洞的结界瞬间修复,阵内,出现橙色波涛,将入侵之力席卷,绞碎。
同时,护山大阵射出一道光芒,朝着杀烬直直袭来。
杀烬退开数丈。迦楼罗翅膀一动,带着拾弦远远避开。
杀烬稳稳立在半空:“此阵只能从内部破。”
但一旦入内,护山大阵的威力将完全显现;山上,还有瞻日门数万名灵修严阵以待,早在朝天宗出事后,瞻日门几乎将门内精英全部召集回山,实力不可小觑。
贸然入阵,险之又险。
杀烬不打算冒险,对着西瞻朗声道:“居鸿羲,你能在里面窝一辈子;倒不知隐寒能呆多久。”
声音浸透夜色,穿过西瞻的街巷,游荡在山间。
杀烬收刀,身形一动,稳稳落在迦楼罗背上,后撤数里;但不打算就此罢休,骑着迦楼罗在附近盘旋,注意着西瞻的动静。
里面只要出来一只苍蝇,杀烬也要将它斩杀。
他铁了心要在此地守株待兔,用了分身术,一个分身留在此地,另一个去了东麓。不多会儿,数匹天马带着一座楼阁小院朝着这边飞过来,正是水月楼的空中飞院。
拾弦嘴角一抽,你果然喜欢这座楼,今天终于抢了过来。
空中飞院带有一座二层小楼,楼中有酒有灵食,卧榻乐器一应俱全。杀烬在楼上找了个倚窗的地方坐下,拿出酒杯给自己倒酒,拾弦则当起了哨兵,时而骑着迦楼罗在西瞻上空勘察,觉得累了,就回到院中,拿起灵果往嘴里放。
杀烬与拾弦注意着西瞻的动静,结界里的人,也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他们。
“他不敢攻。”瞻日门少主居仁杰站在高高山顶,眺望远处的空中飞院,那飞院忽远忽近,居仁杰收回目光,侧过身对身旁的隐寒道:“杀烬上次和魔女在东麓呆了那么久,久不动手,难道这次多带了一只鸟,他就有了胆子?”
居仁杰才不信。迦楼罗虽战力超群,但这里是西瞻,火元核埋于灵脉之下,迦楼罗飞进来,保证它一根毛都不会留下。
瞻日门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门主居鸿羲仍在闭关,平心静气,似乎没把杀烬的到来当一回事。
隐寒蹙眉:“你觉得杀烬能守多久?”
“他守多久都无妨,你看看这山,绵延甚广,物产丰富,我们可以在这里呆千年万年。倒是你,”居仁杰睨一眼隐寒,“大概得在瞻日门长久做客了。”
他假模假样地笑:“不过不用担心,我瞻日门好客,不会亏待圣王。”
隐寒总觉得不对劲:“守株待兔,不像杀烬的做事风格。”他提醒居仁杰:“留心魔族动向。”
空中飞院时而静止不动,时而飞远时而飞近,时而消失一阵子,迦楼罗也一样,时而在西瞻外围逡巡,时而不知所踪,如同故意露出破绽,引阵内的人出去。
瞻日门派出几名灵修离开西瞻,出去后就没了消息,不知是死是活。隐寒不敢冒险,杀烬的分身术着实厉害,加上隐身术一并利用,他显然躲在某个地方,等着隐寒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