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笑:“我更喜欢家常菜,西餐是谈生意时不得不将就。”
“谭靖,你真的不必如此,我只想对你好而已,你不用处处反着来,我是希望你至少在我面前可以随心所欲,如果你在我面前也要说谎,我会很难受的。”白雪说完便径直往餐厅去了,她的笑容有点冷,总有一天,在和各种女人对比之后,谭靖会发现她的体贴有多么难能可贵。
找了个空桌坐下,白雪先将为谭靖点了餐,认识谭靖二十多年,她觉得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
谭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淡然地接受。
点完餐,白雪用手撑着下巴,笑道:“谭靖,这里真安静,我知道你一向好静。”
谭靖靠在椅背上,眼帘微垂,无意识地屈指在桌面轻敲,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敲的节奏是《暴风雨小调》。
“你好久不听这个曲子了,怎么突然敲了起来?”白雪笑道:“《暴风雨小调》,你以前弹钢琴,经常弹这首,后来你便不弹钢琴,也不听这首曲子了。”
原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钢琴?谭靖想着,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还是十来岁的时候,堂姐告诉他,他的琴声里缺少一些东西,弹出来的音乐并不能打动人,《暴风雨小调》明明是他最喜欢的曲子,却丝毫无法让人感觉到他对这首曲子是喜欢的。
他以为自己不在意,原来竟是在意的,在意到再也不弹钢琴。
也不听这首曲子。
直到那天听朱依可弹起,那丫头稚嫩的指法却把他的心打乱。
谭靖无意识地收拢手指,缓缓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谭靖,你到底想和什么样的女人结婚?”白雪喝了点酒,不像平时那样拘束,眼神也有些放肆,笑容还带着一丝妩媚。
谭靖淡笑:“说了你又不信,我确实有了想结婚的对象,叫July,华人,现在在柏林工作。”
白雪是从不喝醉的,但借着酒意故意放肆了些,她咬唇暧昧地看向谭靖,并紧紧抓住他的手,“谭靖,我不漂亮吗?你试一下,我并不死板,你让我怎样,我都能配合。”
她迷离地盯着谭靖那张脸,精致却有男人味,禁欲却又性感,西装革履之下仿佛藏着一颗野兽的心,她每晚做梦都会梦到他。
手机铃声响起。
谭靖抽回手,接起电话:“July。”
隔着玻璃站在餐厅外的朱依可愣了一下。
她在这里站了很久,也将里面谭靖和白富美的一举一动看得很清楚。
谭靖态度疏离,但白富美很热情。
朱依可不知谭靖究竟是何想法,看到白富美突然抓住谭靖手,她便想打电话确认一下,如果谭靖和白富美确实男女朋友,她便把心收回来,再也不管他了。
可是,July是谁?
“什么时候从柏林回来?我想你了。”谭靖低沉而自然的声音再次传来。
朱依可看到白富美发冷的神情,眼睛亮了亮。
难道谭靖是借着她让白富美知难而退?
他不为了八十万的债务向白富美低头?
谭靖的形象在朱依可的心里更加高大了。
“谭靖,”朱依可说:“八十万我借给你,带上身份证弄一个借款合约,分期付款还给我。”
她看到谭靖的神情依旧那样平静,完全看不出破绽,并且电话里传来他好听的声线:“过一段时间,我要去柏林完成一个大的收购项目,到时候,我会向你求婚。”
朱依可的心咯噔了一下,虽然谭靖这话是编给白富美听的,但却点燃了她心里的一缕火焰。
“谭靖,明天晚上八点,在你现在这个餐厅,除了借款,我有重要的话想对你说,不见不散好吗?”
朱依可不自觉将手放到玻璃面上,紧紧盯着谭靖的神情,随后她听到了一声“好”。
“yes!”
朱依可挂掉电话,兴奋地像是要飞起来,转着圈跳走了,没有看到谭靖瞥向她的视线。
她这飘飘然的模样被刚好从大楼里出来的李铁菊瞧见。
李铁菊皱眉,这是落入爱河的征兆。
“你碰见谁了?”刚刚肯定是看到了谁才离开的,李铁菊猜想,恐怕还是个男的。
“爱的魔力转圈圈。”朱依可一边唱一边转圈。
李铁菊将她背部狠狠一拍,将爱的魔力瞬间拍散:“碰见谁了?!”不自觉就提高了音量,钱宙和潘长香那事让她一个做母亲的产生了不小阴影。
朱依可讪笑:“一个朋友,以后会带去家里的,您放心。”
李铁菊在心里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直接离开了,朱依可小心翼翼地跟上去,给她妈妈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