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曼歌放下手,浑身都有些颤抖。
对谢湛野,她心里一直有气。
气当年他的堕落,他的自我放弃。
也气他们遗憾又不甘的青春。
谢湛野站在那儿没动,能感受到左脸火辣辣的疼。
这是他第二次见程曼歌这样。
第一次是他们分手的时候。
后来不管是他飞去法国偷着看她还是在媒体里看到的她,都是自信的,冷淡的,看起来坚不可摧的。
谢湛野心脏一疼,开始怀疑这几年程曼歌过得到底是不是像他所见的那样风光。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谢湛野嗓音软下来,不像白天那样带着刺。
程曼歌退到逢春怀里,摇摇头:“不用你送,你走。”
“不劳三位费心,我带曼歌回去就好。”逢春叫了辆出租,把她扶进去,“三位慢慢逛,我们先失陪了。”
谢湛野看着出租车一溜烟消失在夜色里,眸色渐渐加深。
“湛哥,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惹着程小姐了?”傅鹤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怎么回事。
傅鹤云和谢湛野是后来认识的,并不知道他和程曼歌之间的事情。
“我先走了。”谢湛野没回答傅鹤云,撂下一句话自己走了。
傅鹤云:?不是,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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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野回到家的时候灯还没息,客厅里正坐着一个小团子在搭积木。
看见谢湛野回来,他挪着两条小短腿跑到谢湛野面前:“爸爸,你回来啦!”
“嗯,你怎么还不睡觉啊?”谢湛野一把抱起他,坐到沙发上,“蔡阿姨没哄你睡觉吗?”
“哄我了,但是我睡不着,我想爸爸了。蔡阿姨在给我煮饭饭。”团子抓着手里的玩具给谢湛野看,“爸爸你看,又又拼起来了!”
“柚子真棒,去睡觉好不好?”谢湛野蹭了蹭他的小脸蛋儿,语气温柔的化成水。
“又又没吃饭呢。”小朋友心心念念着夜宵,在谢湛野怀里蹭来蹭去。
“乖,明天再吃,现在去睡觉,太晚了。”谢湛野把他举过头顶,惹得小团子哈哈大笑。
“好吧爸爸,你下次要早点回来呦!”又又乖乖应下,抱着谢湛野的头“吧唧”亲了一口,突然发现谢湛野的左脸上红红的,“爸爸,你的脸怎么了,受伤了吗?疼不疼?我帮你吹吹。”
“爸爸没事儿。来,快点躺下。”谢湛野把又又放在床上,“乖,睡了啊。”
“爸爸晚安,嘻嘻。”又又乖乖躺在谢湛野身边,软软糯糯的和他道晚安。
谢湛野听着又又均匀的呼吸声,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脑海里时不时闪过程曼歌的泪眼,心里的问号一个又一个。
程曼歌没和那个顾生言在一块儿?她还没有男朋友?她不会一直没谈吧?她心里还有没有自己?她恨自己吗?重来一次还有机会吗?
谢湛野朝左翻完朝又翻,想起池渡说的话,又看了看身旁的小孩子,大概是他翻身的动静太大,又又揉了揉眼睛,声音小小的问:“爸爸,你还不睡吗?”
谢湛野咬了咬嘴唇,干脆问又又:“柚子,你想要妈妈吗?”
又又钻进谢湛野怀里:“想呀,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我也想有妈妈。”
谢湛野心底一酸,叹了口气:“那你怎么不和爸爸说啊?”
“因为爸爸对我也很好呀,虽然我很想要一个妈妈,但是我觉得爸爸不想有一个老婆。”又又的眼睛里还带着困意,他打了个哈欠,小声说道。
“那爸爸给你找一个妈妈好不好?”谢湛野想了想,还是没给又又看程曼歌的照片,只是问了问。
他怕程曼歌已经有了男朋友,到时候给了小孩希望又只能让他失望,谢湛野舍不得。
先找傅鹤云打听打听。
“好。”又又的声音里带着高兴,“爸爸,你放心,就算你给我找了一个妈妈,我还是会很爱你的。”
谢湛野摸了摸他柔软的小头发,哄他睡觉。
等又又再次进入梦乡,谢湛野给傅鹤云发消息:「你想办法问问程曼歌有男朋友没有。」
傅鹤云正搂着姑娘乐呢,看着手机右上角的01:28,再看看谢湛野发过来的消息,百思不得其解。
「湛哥,你不会被程小姐那一巴掌打糊涂了吧?我和你说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你不能因为程小姐没有男朋友就准备报复她。」
谢湛野被傅鹤云丰富的想象力惊到。
「……」
「我是那种人吗?你问就是了。」
「说不定这就你未来嫂子。」
傅鹤云看到最后一条消息直接蹦起来,怀里的姑娘被甩到一边。
完了,他湛哥原来是受虐体质,一巴掌让他坠入爱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