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气氛与往日很不一样,明明是过年该是张灯结彩一片喜乐祥和才是,可人人板着一张脸连大气都不敢出,连春来那样话多的人见了白之桃也不多言,带着她径直去见傅谨。
天寒地冻里,傅谨光着上半身在院子里练剑,白之桃往屋里探探头,一桌子的饭菜动也没动,白之桃以为他还在为自己的事烦恼,乖乖地拿起他的衣服抱在怀里,坐在廊下等他,恍惚中仿佛又回到过去,她第一次看到傅谨光着身子练剑,她又害羞又忍不住想看。
傅谨没有刻意看白之桃,可他的心思已经乱了,手中的剑也开始不听使唤,他本想收剑停手,谁知长剑突然脱手,朝着白之桃飞了过去。
白之桃赶忙低头,长剑从她的头顶飞过直直插进了门框里,她惊讶地看着傅谨,“你还没消气?还想杀我?”
傅谨摇摇头,白之桃起身把衣服给他披上,“我来找你是有正事,我们的事你慢慢考虑,我不是来催你的。”
“我也有事找你。”傅谨说着回了屋子,白之桃屁颠屁颠地跟上。
“给慕山下毒的人是姜辉,人我已经处置了。”傅谨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他不敢看白之桃。
“姜辉?”白之桃脱口而出,忽然又想到她此刻应该不认识姜辉才是,看傅谨好像没注意马上又接了半句,“是谁?”
“慕山在襄原城救的一个乞丐。”
“那慕山不就是他的恩人?他为什么恩将仇报?”
“苏葵许了他重金让他离间你我。”
“果真是她!”白之桃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傅谨诧异地看着她,白之桃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真是嘴比脑子快,“我是说,怎么会是她?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苏葵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别冤枉了她。”
“她已经承认了。”
“找到凶手是好事,你为什么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天你让我派人去保护慕山,第二日我的人赶到云隐寺的时候,慕山已经死了。”
白之桃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会?红灵已经救下了红姑,为什么我救不了慕山?”
“不是你救不了他,是我救不了他,是我的错。”傅谨没太在意白之桃说了什么。
“苏葵呢,我要见她,她讨厌我恨我冲我来就行,为什么要伤害我的朋友!”
“她也死了,”傅谨长叹,“抓到姜辉之后他试图杀我拼得一线生机,苏葵为了救我,被姜辉所杀。”
“你是在为苏葵伤心吗?”
“我只是没想到我对你的喜欢会让这么多人丢掉性命,”傅谨抬头看着白之桃,“或许我们不该在一起。”
白之桃没料到他会得出这样的结果,她又生气又伤心,“傅谨,你真是个混蛋,我跟你坦白我的身份你伤了我,苏葵杀了我的朋友你竟然要抛弃我,你如果不愿意接受我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为什么要找这么拙劣的借口?”
“这不是借口,这是我的心里话。”
白之桃摘下腰间的小香包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些日子我天天想你天天惦记你,我师父说得对我就是见识太少了,中原的男人多得是我不要再喜欢你了,今天是红灵让我来找你,她想让你劝皇上不要吃妖丹,如果出了差错皇上必死无疑,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之桃一转身就化成白头翁飞了出去,傅谨呆滞许久看向桌子上的小香包,里面那颗夜明珠已经碎成齑粉。
莫青安又带着红鸡蛋去了青鱼巷,红灵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得到的回答也是同样,莫青媗生下了一对双生子。
“怎么不见白之桃?”
“昨日去找王爷了,大概和好了一直都没回来。”红灵细细抚摸每一颗鸡蛋,心里有了和上次不一样的感觉。
昨日她去找了大夫,大夫印证了她的猜测,她有身孕了,这辈子她最不想面对的事终于还是到来了。也许正是这个还未成型的东西阻碍了她吸收白玉膏,才让她每次服用白玉膏都百般不适。
“这样也好你就不必再照顾她,我瞧你最近气色不好。”
红灵笑了笑,“你总觉得我气色不好身子弱,我可是能徒手杀死一头熊的人,我若不对你手下留情,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红灵脸上略施粉黛,一身明黄色的长衫,怎么看都是一副弱柳迎风的模样,就算莫青安知道她的身手多么了得,却也总难把她和捉妖师扯上关系。
“你说的是,兴许是你总待在屋子里,我带你出去走走,”莫青安去给红灵拿外袍,“你想不想去看看我的小外甥?”
晚上红灵盯着药罐,一阵阵热气扑到她的脸上,氤氲的雾气里两张皱巴巴的小脸出现在她眼前,双生子的身量很小,他们的手还没有自己一个指头大,莫青媗脸上的幸福满足,赵正君的慈爱体贴,这大约是她见过最美满的模样。
她恨自己的先祖,那时巫咸族有几万人,他们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