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宫内外皆雅观大方,盆栽居多,右边是佛堂,从门牌进入,左侧不过十几步便可见福寿大堂。
由着宫女引路,楚瑶便行至大堂。
里头的装潢陈设尽显庄重,上头坐着太后,她一身华服端坐在上,正与楚玉谈笑着什么,脸上堆着蜜似的酒窝。
但这和谐的一切,在楚瑶来后都被打破。
“儿臣向太后请安,祝太后贵体安康,福寿绵长。”
太后转过头来,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收回,低眉肃然俯视着楚瑶,淡淡:
“起身吧,赐坐。”
楚瑶则坐在楚玉对面,有宫女过来添茶。
太后虽说对她冷淡,但毕竟没见过她几回,好奇是理所应当的。
于是,太后颇有兴致的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道长得可真像潇妃当年的模样,只不过少了那点迷惑人的韵味,许是在宫里养着的缘故,看上去规矩许多。
不像她娘,那般狐媚子,惹人厌烦。
好歹,她也是替自己的女儿远嫁,纵使一百个不喜欢,也需得对她心怀感激。
“抬起头,让哀家看看模样。”
起初在灵堂上头,薛梦未曾仔细看她,如今她有点兴致了,倒是越发的想仔细瞧瞧。
楚瑶温温一笑,缓缓将头抬起。
“嗯,生得一张美人坯子,还是宫里头的水养人,这瞧着就是欢喜。”
薛梦见到这张脸,心悸了一瞬,仿佛曾经的潇妃活生生的坐在她的眼前,令人不寒而栗。
要知道,那可是一张,她最憎恶的脸。
即便是不喜,也得陪着笑夸,如今她已是太后了,也无需同谁争夺什么,这些小辈们亦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
楚瑶尴尬的笑了笑,点点头:“太后言过其实了,儿臣自然是不及玉姐姐半分,论容貌,玉姐姐才是这宫中的翘楚,儿臣怎么敢当。”
说起这好听的话,原本苦着脸色的楚玉,面上也多了些许动容,而后转为一种莫名的自信。
楚玉弯唇浅笑,用手扶了扶头上的凤钗。
心道,那是自然,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
“妹妹莫要谦虚,惹得我都红了脸。”
说罢,太后的眼色便往楚玉那边瞪着,微怒:“玉儿,如今瑶儿已是敬远公主,不可再唤妹妹,无论何时何地,都得懂得礼数,母妃教你的,都忘了不成。”
楚玉刚讨到一点好话,突然间就被太后训斥一番,呆楞着亦不知如何反驳,心觉委屈却见母后眼里陡然升起的怒火,一时间憋在喉头不服气的话,倒是都给憋了回去。
悻悻望着楚瑶,起身恭敬道:“向敬远公主赔礼了。”
楚瑶亦起身:“不敢当,姐姐坐着吧,礼数就免了。”
太后:“礼数就是礼数,怎可免了,瑶儿,你莫要太好说话了,身在何位处何事,玉儿这礼,你是受得了的。”
楚玉不甘的坐着,心中郁愤,这寄人篱下的感觉她是一日也受不了,好在只需忍半月有余。
“是,谨遵太后教诲。”楚瑶微微一笑,轻轻坐下,目光平视着楚玉,她的脸色仿佛不太好。
经此,楚瑶更加明白,身份地位是何等重要。
如今她身处高位,即便是他人不服,也只得憋着。
这说明,麻雀也是可以有朝一日变成凤凰的,就像她,哪怕是得一日的辉煌,已然足够。
楚瑶对着楚玉露出了不可名状的笑容,且那笑容越发的浓重,浓重到楚玉见了都浑身发麻:
“敬远公主可有话要说,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只是有点事想不通,便想要问问姐姐……”楚瑶一双水眸冷不丁的在楚玉的身上打转。
楚玉愣然:“何事?”
“不知姐姐可还记得,庆功宴上,我先姐姐一步落轿,还没等进场,姐姐上来便赏了我一个耳光子。”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姐姐当初是因何要起手打我,姐姐不要误会,若是我哪里有错,尽管指出来便是。”
“就算受了姐姐的教训,也该有个理不是。”
“正巧太后在此,姐姐尽可说出我的不是来,日后我定当则改,不再惹姐姐不快。”
此话一出,楚玉刚喝到嘴里的茶水瞬间便喷了出来,落碗不稳的将茶杯撂在桌上,心虚的擦了擦嘴边的水渍,笑道:“我都忘了,那都是打趣着玩的,不可当真。”
“哦。”楚瑶漫不经心:“只是那日里姐姐当着众宫女太监的面,那般打趣我,不打紧的,回头我敷了点药,如今脸上已经看不见痕迹了。”
“还有这回事?”
薛梦冷冷盯着楚玉看,心中早有掂量,这楚瑶今日请安来无端说起此事,定然是耍了点小心思的。
如若楚玉安分点,又怎么会让人提出来说道,看来,这会子薛梦她不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