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谁走谁是狗!”谢意泽的脸上是冷峭的讽意。
——
沈轶臻接到''邓桑桑''的语音电话是在十点半,此时他正坐在车里,等在远洲国际的外头。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不是邓桑桑的,至于是谁,他也不认识。
“我是桑桑的朋友,桑桑喝醉了不肯走,你能不能来接一下她。”
只一句话,就让沈轶臻蹙起了眉。
等他赶到远洲国际的三楼见到邓桑桑的时候,此时邓桑桑正趴瘫在桌上,在她的面前还竖着三三两两的酒瓶,看来是喝了不少。
见沈轶臻蹙着眉,林允琪赶忙给他解释起来,“她一直要跟谢意泽拼酒,怎么都不肯走,我没办法……所以……才给你打了语音电话……”
沈轶臻扫了眼邓桑桑旁边的男人,他也喝得五迷三道的。
此时整个人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虽说身型和长相跟高中时大不相同,但沈轶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邓桑桑。”沈轶臻说着轻拍了下邓桑桑的后背。
“喝!再喝!”邓桑桑醉得已经有些不省人事,此时手上还摇摇晃晃举着一个空酒杯,“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好好地教训一下你!”
沈轶臻耐着性子蹲在她耳边,轻声哄起来,“桑桑,我们回家了。”
酒精的后劲让邓桑桑有些控制不了身体,只见她摇摇晃晃地挺起身,双颊坨红,眼神迷离地嘀咕起来,“我不能走!谁走谁是狗!我不要当狗!我不走!我不走!”
那模样,颇有种耍无赖的架势。
沈轶臻倒也不气恼,继续哄着,“你不用走,我背你出去。”
邓桑桑愣了好一会儿,随后用她那醉得一塌糊涂接近报废的脑子想了想,半晌,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好,你背我,我不走,我不当狗。”
说着张开双臂,等着沈轶臻来背自己。
“好。”
沈轶臻俯下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后背,而后背着她径直朝门口走去。
包间的灯光昏暗,再加上此时总有三三两两的人员进出,所以几乎没什么人关注到他们两出去了。
除了一旁吃瓜的林允琪。
目睹全过程的林允琪只想以她微信钱包里那仅剩的五十三块八毛三打赌——自家狗子绝不是单向暗恋
这妥妥的双向奔赴啊!
家人们,谁懂啊,她磕的cp是真的!!!!!!!
……
而另一边,背着邓桑桑的沈轶臻并没有选择开车,毕竟对于一个喝醉酒的人来说,坐车只会让她更难受。
闷热的呼吸声打在沈轶臻的耳边,浓重的酒气也在周遭散之不去。
邓桑桑从没在沈轶臻面前喝过酒。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喝醉酒的邓桑桑。
此时她正乖巧地趴在他的背上,没了以往的聒噪。
六月底的书楷格外闷热,朦胧的夜色裹挟着苦郁的晚风,路边昏黄的路灯打在两人的头顶,投出一片阴影。
“沈轶臻。”背上的人突然开了口,带着满身的酒气。
“嗯?”沈轶臻一边应着一边背着她继续往前。
“对不起……”没有一点准备,背上的人如同一个丢了玩具的孩子,猝然哭出了声,“沈轶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沈轶臻愣在原地,没了声响,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处有一股湿热的温意。
他很清楚——那是一滴眼泪
他从来没见过邓桑桑哭。
哪怕当时高三她跟谢意泽打架打到鼻青脸肿,她也没掉过一滴泪。
背上的人没理会他的沉默,自顾自地抽泣起来,“我明明答应过你,说要当你的家人,绝不丢下你,也不让别人欺负你的,可是我没有做到……”
“对不起……”
含含糊糊的话语一句接一句地说着。
沈轶臻深吸了一口气,喉结也跟着滚动了两下,他抿了下嘴唇,随后问出了埋在他心底四年至今无法释怀的那个问题:“当时为什么突然搬走……”
“不打一声招呼……”
他还记得自己高考完那几天特地没去兼职,而是在家等着邓桑桑来找自己,可是这一等就是三天,等到的是他们家卖房的消息,再之后搬来了一家新住户,他也搬了家,两人再没了联系。
他想了四年,还是没能想明白,是不是自己当时惹她生气了,所以她才一声不吭地丢下自己,就这么没打一声招呼地走了。
邓桑桑顿了顿,随后连声音都小了两分,“是妈妈……”
她话语哽咽地继续说道,“她说要去旅游,高考完就直接拉着我走了……”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才不是想旅游……”
“她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