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在部门同事中间暗中挑拨、然后成功把自己挤走的。
岩岩不会对她的爸妈说这些,因为他们只会让她好好反省自己。从小被人照顾到大,动物捕猎时所需的长甲被修剪的整齐干净,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对于至亲之人没办法吐露心声,只能冲一个不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痛骂他人的可耻。
她以为王淮听得不耐烦,还会怪她幼稚、适应不了社会。
谁知道王淮听完,皱着眉头问她:“你说你最后一天到公司,以为自己已经靠聊天记录戳穿了那个美工两面三刀的嘴脸,谁知道那天到公司,她还和两个老员工抱团,一起来挤兑你?”
岩岩点头。
王淮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们部门是没有领导吗?”紧接着他就又摇摇头,说,“小姑娘,我看是你们领导故意放手让部门里的人互相斗的吧。”
他自己是开公司的,见过这样的路数,领导放手让员工互相斗,美其名曰锻炼人才,淘汰了的自然就是输家。在那个情况下,一个部门就是天然的角斗场,每个人性格里的阴暗面都被最大化。
他看了眼在逗弄小猫的岩岩,想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样的小姑娘第一个受不了,是肯定的事情。
王淮最后只说:“职场上有很多弯弯绕绕,可能等你再工作一两年,就都明白了。”
“真的吗?”岩岩问他,“难道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
王淮看着她呆愣愣的样子,没来由的软了心肠,用安慰的语气道:“放心。你刚刚说的那些,全是偷懒的手段,说到底,人生哪里能偷懒的呢。等时间再长一点,你就会发现那是在自讨苦吃了。”
岩岩又小声的问:“那你会觉得我是适应不了社会吗?”
“我会觉得那些人很坏。适应社会不代表要做个很坏的人。”话音未落,王淮却又变了神色,道,“可我要是你,也绝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离职这么简单,哪有亲自收拾他们来的有挑战性?”
隔天王淮最后一次去将要退租的办公室收拾东西。坐电梯上去,眼前的玻璃门上贴了张招租的告示,玻璃门后是几张随意摆放的桌子,地上一片狼藉,是太久没有人打扫的原因。
此情此景浮于眼前,饶是王淮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情绪颓然。他没有先进门,而是背对着点了根烟。
等烟抽完,王淮最后一次推开玻璃门,进自己的办公室把原先忘带的东西收拾进纸箱里,然后又坐回自己停在路边的车里。
司徒发消息问他:“你收拾好了吗?快回来!这叫带薪旷工!”
最近他的那群家人朋友们疯狂担心他一个人会沉浸在悲伤的河流里无法自拔。
王淮打算再抽根烟,抽完再回,刚打开车窗把烟点起,抬头却看见马路对面一男一女并肩走着,女生穿着身中式的旗袍,绑着条麻花辫,身材高挑纤细,俨然是个巧笑倩兮的美人模样。
他还在继续抽烟,但心里却开始犹豫要不要把车窗关上,不然被那两人瞧见,气氛尴尬。正这样想着,却是女生发现了他,于是挥了挥手,在朝他打招呼。
王淮等两个人走近,乐茜关心的问:“最近还好吗?”
等王淮不咸不淡的回了句话,她又给这两人介绍:“这是王淮,和你提过的,我的前男朋友。”
对王淮说:“这是我妈妈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吃了两回饭。”
她的神态大方,王淮瞧了瞧她姣好的面容,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们两个人在街头的偶遇,就像是寻常家乡里遇见的老同学那般,因为彼此生活全无瓜葛,所以见面也无惊无喜,就像在一起三四年的情侣,说句分开或者结婚也都可以那么轻易。
不知道为什么,王淮突然想起那天在宠物医院,抱着猫的岩岩哗啦哗啦流眼泪的样子,绑着两条麻花辫,就像是幼儿园大班里的小朋友。
他想,如果他轻而易举的评论她是失败的,那么现在的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