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夫人和糜夫人照例要接见新从外面入府的刘皇叔麾下臣子的夫人。
只是许晚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位夫人接见黄月英,还叫上了自己。
许晚去往主院的时候,恰巧遇见黄月英和徐庶正站在主院门首处说话。见到她,俩人皆是停下本在闲聊的话题,转而对她招了招手。
黄月英更是直接与徐庶拜别道:“那叔父我就先不同你聊了,与许女郎一起去拜见甘、糜二位夫人要紧,有机会我让你请我和孔明用饭。”
黄月英一派促狭的模样,惹得徐庶没好气地嗔怪:“臭丫头,你是越来越会说话给我下套了,赶紧走,莫要让甘、糜二位夫人觉得你傲慢。”
徐庶说完,又对许晚微笑颔首,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开。
许晚倒是一时没想起来,徐庶原也是荆襄众多名士中的一员。他与诸葛亮本就是朋友,而他们又和作为黄月英父亲的黄氏家主黄承彦交好。所以,徐庶会认识黄月英,甚至能让黄月英称他一声叔父。
许晚不禁有些好笑地想,那黄月英和诸葛亮成婚之前,是不是也得按照长辈的身份称呼诸葛亮?
她想着想着,还真就轻笑出声。
黄月英闻声,不明就里地转眸看她,像是在询问:“好好地,你笑什么?”
许晚于是迟疑了一会,终究抵不住好奇地问:“说来,诸葛夫人,你在与诸葛先生成婚前,是如何唤他的?”
这一句,黄月英就顷刻明白,许晚刚才是在笑什么。
黄月英也是笑,有几分意趣盎然地真诚回答:“起初也是唤过叔父的,毕竟那时候我才十来岁,年纪小。但是孔明很快就纠正我,他不过比我大了七岁。后来我们定亲,即使他是我父亲的朋友,我也只唤他表字。”
“那你说的年岁小是指?”许晚依旧好奇。
黄月英也不隐瞒,直接作答:“十三岁,我十三岁的时候便与孔明定亲了。”
许晚不由自主地愕然,心想,这古代女子定亲的年纪还真是小。十三四岁定亲,十五六岁成年就可以完婚,之后怀孕生产、相夫教子,仿佛一辈子没有多少时候是在为自己而活。
许晚又开始心疼起黄月英来。
黄月英倒是一副不曾为此所困的模样,见许晚就在自己身旁,突然又想起别的事情,遂转移话题,“甘夫人和糜夫人既然要接见我,还喊了本该无关的你来,想来多半是要就你与孔明的传闻说些什么。”
“到时候若是需要拒婚,由你来说,还是由我来说?”黄月英十分坦荡地又道。
许晚都还没想至这一层。她惊讶于黄月英的聪慧和敏捷,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我来说吧,此事毕竟是由我而起,你初来乍到不好直接拂了二位夫人的面子。”
黄月英淡然一笑,先是说着:“我不在乎。”而后又望着许晚,感激地道,“如此就有劳许女郎为我排忧解难了。”
许晚欣然,与黄月英开玩笑,“好说好说。”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主屋的前厅。许晚先与甘、糜二位夫人见礼,而后在夏侯涓的下位入座,又望乖乖陪在甘夫人身旁的刘毓和刘冕。刘毓倒是一派端庄大方,反观刘冕,从望见自己就是满目的愧疚与仓皇。
不过,刘冕的愧疚和仓皇很快就因为黄月英出声说道:“小女诸葛孔明之妻,黄氏月英见过刘皇叔之甘夫人、糜夫人。”而变成目光如炬,不顾一切地在来回打量黄月英。
刘冕盯着黄月英的目光过于热烈,导致黄月英很快就察觉到,转眸向刘冕也望过去。
她们四目相对,许晚能看见,黄月英的眼神中满是观察与揣测。而刘冕的情绪过于复杂,既有艳羡、妒忌,也有被发现的慌张,更有慌张过后选择直面的坦荡与挑衅,以及一股不服气的倔强。
黄月英看着刘冕露出玩味的笑来。
许晚知道她们的恩怨,颇为担心地皱了皱眉。
这时,甘夫人和糜夫人正客气地唤黄月英,“诸葛夫人不必拘礼,就在左手边入座吧。诸葛先生是皇叔的左膀右臂,夫人自然也是这县府的贵亲,就把这儿当作家里。”
黄月英随之对甘夫人和糜夫人道谢,而后才顺从地到许晚和夏侯涓对面坐下。
三国时期,右为贵,左为轻。
即便二位夫人这么说了,可是与她们和许晚以及夏侯涓比起来,黄月英仍旧是个新来的外人。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随后,甘夫人和糜夫人又问了黄月英许多在县府之内可还住得惯、会否有什么短缺,如果有尽管告诉自己之类客套的话,前堂便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甘夫人指引黄月英用茶,黄月英就不声不响地埋首在茶盏上。
到近半刻的时间过去。
甘夫人与糜夫人窃窃私语地互相推托了一阵,甘夫人又在开口:“说来,诸葛夫人与诸葛先生成婚也该有三年多,还没准备要个孩子吗?这么久,诸葛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