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涿郡人士,刘备部曲。因在与曹操一战中,战败,与刘备失散。后辗转逃亡,方来到邺城,与刘备重逢。
但是,除了这些,或是刘备,或是赵四自己阐述的经历,袁绍派人并没有查到任何其他关于他身份的事。
甚至没有在涿郡找到他的老家。
按理来说,赵四生得龙章凤姿,即便真的没什么出息,凭借他的容貌也该被十里八乡所知。可如今提起赵四,涿郡的百姓大多摇头表示没听过。
沮授不禁猜想,倘若赵四不是赵四的话,那与涿郡有关、长得好看,还姓赵,且对刘备忠心耿耿的,还真有那么一个人——先涿郡太守公孙攒手下猛将,常山真定赵云赵子龙将军。
可这赵子龙前些年因为丁母忧,辞官归家,近些年来也不曾再出世相助过谁。
所以,沮授并不敢确定赵四就一定是赵云。
袁绍想得则是,管他是不是赵云,先将袁府中与他有关联的侍女、仆役抓起来再说。到时候,严刑拷打,难保这些鼠首两端的奴仆不会出卖他,说出点什么劲爆的事情。
根据药方所查,袁府上下一共十七个人买过涉及活血化瘀、治疗刀剑伤的药物,其中有理有据、受主子派遣的十人。排除这十人,还剩下七个人。这七个人中又有四个人根本见都见过这个赵四。
那么就只剩下三个人,厨房的顾厨娘,后院洒扫的仆役二泉和二公子夫人甄宓的贴身侍女阿晚。
好巧不巧,这顾厨娘与阿晚皆是对那赵四有倾慕之心的。因而,袁绍以及手下一众,还是更怀疑这两个人。但他们也没放过那个叫二泉的仆役。
趁着天刚拂晓,袁府上下还没热闹起来,陈妪亲自领了七八个壮汉来抓。
许晚彼时刚起,人还晕晕乎乎的,只觉天旋地转之间,一阵疼痛传来,已是被那七八个大汉反掰过双臂,捆绑起来。
青银被吓得不轻,大叫着:“你们做什么?”
那些大汉却是答都不答,只陈妪不容置疑地说了句:“劳青银姑娘转告二公子夫人,这侍女我们带走了,是家主要抓她,小的们也没有办法。”
青银还想上前帮助许晚逃脱。
许晚则是对她摇头,说道:“阿姊不必担心我,这是我自己的事,家主要杀要剐,我经受得住。还请阿姊告知夫人,让她也不要替阿晚忧虑。”
许晚话音还没落,就被七八个大汉拖着走了。
她跟上不及,双脚很是厉害地在地上摩擦了一阵,只觉得有皮开肉绽的疼痛传来。
穿行过几个廊庑之后。
许晚与顾厨娘还有二泉三人被按跪在前堂,低着头,不给直视堂上的家主和主母。许晚其间不服,还挣扎了一番,结果死死地被壮汉压下去,一点都动弹不得。
她第一次感觉到羞辱。
堂上的声音明明不太远,甚至算得上近在咫尺,可是听起来犹如从百丈之外传来,还带着微微的回响,冷若冰霜地说道:“我且问你们,购买赤芍、白芷、黄芩所做为何?”
“你们不用着急答。”那声音突然又话锋一转,更严肃地高声,“来人,先一人重责十杖,让他们知晓知晓袁府问刑的手段。”
话罢,二泉已是哭喊起来,“家主饶命,主母饶命,家主和主母饶命啊——”
堂上却是一点回应的声响都没有,渐渐地陷入死寂。
堂下,领了命令的七八个大汉分工明确地两人去拿棍棒,剩下的六人,俩俩一边,分别将旁边跪着的许晚、顾厨娘和二泉完全按压着趴在地上,等待受刑。
许晚更是不服,大声地嚷嚷着:“敢问家主、主母我们犯了何罪,竟要受到如此苛责?”
许晚再次极力地抬头,去看坐在堂上的俩人。
她总算大致地看见,那是两个穿着华贵的中年夫妇。家主,也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那位出自四世三公之家的袁绍,脸型方正,神色凌厉,不屑地垂眸望向堂下,犹如高高在上的神祇在睥睨卑贱进泥土里的蝼蚁。
主母,一位看着形貌端庄、面容和蔼的妇人,可此时此刻温柔的瞳眸里满溢出冰冷和漠然。看着堂下,皱着眉,隐隐地还带着憎恶。
许晚想与他们争论,自己也有最基本的人权,可是家主只随意一个眼色,其中一个大汉就随手掏了块汗臭的脏布塞进许晚的嘴里,将她的正脸按在地上,叫她无论如何都再吐不出一个字。
许晚几欲作呕。
旁边的顾厨娘好心地告知她,“阿晚别说了,家主与主母要惩罚我们,定是有我们的错处,万不可悖逆、乱了尊卑。”
许晚“呜呜呀呀”的,满脸的怨恨。
这时,外出去拿棍棒的大汉回来。家主更道一句:“就从那个口齿伶俐的小丫头开始打吧。”
说着,大汉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许晚身边。
许晚垂着头,已然知晓反抗无用,无力地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