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好姐妹的支持,为打定主意和离的燕娘无形中又添了份力量。
花起银两来就更欢快了。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犁,南市买谷种,北市买······
北市还没来得及去。
酉时下学归来的主仆二人,看见一匹好马,眼睛都直了。
静言没他主人会装,围着马儿打转问这是谁家的。
燕娘的本意是买回去与乡下的驴配种,但好像不怎么好听。
且暂时不想节外生枝,就说是买来备用。
静言则笑嘻嘻地望向另一个眉眼间染了笑意的,贺喜道:
“省得了,定是夫人为贺姑爷明日高中的贺礼。”
此下在内院,没有外人。
书童便唤了一声姑爷。
燕娘为了给足谢安陈面子,让兄妹二人都称他老爷,改口后谢母说要清楚各自的身份,不要让人误会他们把燕家变成了谢家,最后就变成了家里称姑爷,外面喊老爷,也意在提点儿子要记住发妻之恩。
谢安陈自然是喜欢这礼,亲自喂马,培养感情。
马儿也好似感受到了新主人的善意,温顺地吃完草,就被试驾到了后院。
酉时三刻,燕娘约的那书斋掌柜亲自带人上门。
看着桌上有半张字画,掌柜赞誉了半晌,可惜佳作未成。
戌时初,谢安陈回到书房,举目望去倒也不能说家徒四壁。
只能说该有的都还有,除了案台上陈列的书本与笔墨,其他没有一样杂物,极简雅致。
回想起来,已经很多年没有这般“陋室”了。
他倒也对这些身外之物没有过多在意,只问了拨蜡点灯的书童一句:
“静言,近日府中可是缺银两?”
他知道的眼下就有一笔花销。
省试明日还有最后一科,进场后将在贡院闭考三日。
一直都是夫人在替他准备应考之物,所以在问是不是没钱了。
“姑爷,这个小的倒是不知,只是听碗儿说前些日子,夫人有寻到了一个治眼疾的偏方,托人给乡下老夫人送去了,说是打西域那边传来的,想来应是挺贵的。”
静言说着说着话音渐。
一把拍了脑门,喊道:
“哎哟,我这糊涂鬼怎么又说了,姑爷,这些事呀夫人一直都让您不用操心,只要姑爷这次一举夺魁,我们夫人呀往后就是官夫人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谢安陈闻言心有所感,弹指间收敛心神,闭门继作。
桌前开饭之时,他主动提及了此事:
“夫人,我房里的那画已经作好,若是缺银钱暂可换之。
其他的试题诗集······”
“那画,今天古玩店的掌柜看了,虽是上品之作却开价不高······
许是我们没丹青妙手的各色矿石颜料吧。
但他看上你的字了,想收两本当字帖去卖。
至于你其他的文章,放心我暂时没打他们的主意。”
燕娘将今日的情况大致说了。
主要还是没那么缺钱,有些作品当然是要等金榜题名之后有高价了才卖。
谢安陈心下了然,倏而解释:
“倒也阻止夫人售物,是那题试里的文章多数是策论的草图纲要,眼下流出去可能会有些麻烦。”
此话不假,谢解元不仅招花引蝶。
更招男人。
一群大老爷们就喜欢围着他,纨绔拉着他吃喝玩乐,学士常与他吟诗作赋。
这策论集子一出又少不得找他切磋指点一番了。
次日二月二十,贡院开科。
此科是继诗赋、帖经、墨义三科后的第四科,时文策论。
燕娘送佛送到西,与隔壁周老爷家一道约定同时出发。
这天一早就带着人与东西去送考。
饼是她今晨买的隔壁烙的,馒头也是昨天剩下的。
预示着高升的状元糕是余娘子派人送的礼。
本科考完即可张贴杏榜,贡街极为热闹。
车马水泄不通,本朝当今最精英的青年才俊荟聚在此,一搏功名。
礼部安排了人主持,倒也很有秩序。
都是送考的家属亲眷,个个眉开眼笑家家饱含期盼。
没有意外,李晚霜也来了,她兄长李策本科也下场。
李家非常高调地安排了车马将人送至,一下车李公子就被人围着寒暄。
李晚霜趁机带着人往谢安陈这边蹭过来。
她瞧着书童手里的东西,满眼尽是嫌弃。
嫌燕娘准备的都是山野粗货,配不上她的谢哥哥。
遂而高高兴兴地送上自己准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