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饭桌上写作业的程芝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妈,隔壁又惹你了?”
“嗯,今天跑到我面前说什么有的没的就算了,还张口要问我要十几二十个发夹,说是我欠他们家的!”刘巧玲呸了一口:“我要是不好好骂骂这一家子不要脸的,我今晚上还能睡?”
“妈,那夹子肯定是李金宝要的!”程芝笃定道。
“他一个男娃,要女娃头上戴的东西干什么?”刘巧玲一脸嫌弃,心里猜测隔壁那个金疙瘩该不会是有什么癖好吧?
“处对象呗。”程芝八卦道:“李金宝跟中专的一个姑娘好上了,每天都带着一帮兄弟骑着摩托车堵在中专门口接人,我放学回家的时候都碰上好几次呢!”
“这小鬼渣,毛都没长齐,还处对象?”刘巧玲无语。
程芝撇了撇嘴:“他初中就开始处对象了,以前还看中我了呢,天天围在厕所门口让他那一帮兄弟喊我嫂子,恶心死人了。”
程新华大惊:“这事你怎么没告诉我和你妈?”
程芝眨巴眼睛:“告诉你们有什么用,李金宝他妈没少传我妈的坏话,也没见你帮我妈出个头,更何况李金宝他们也就是嘴上花样,我只要不理他们就好了。”
不远处,坐在沙发上做夹子的程曼嗤笑一声。
那笑声如同巴掌扇在程新华脸上一般,他松开了堵住门的手,挫败的回了屋。
他后知后觉,原来不仅是巧玲,就连孩子们也对他这种老好人行为有了意见。
不开灯的房间内,程新华用报纸盖住了脸,一个人默默的反思。
刘巧玲憋屈了十几年,战斗力非常的恐怖,
只见她搬着条板凳坐在李家门口,拿出几个手工活,一边干着一边大着嗓门将李婶一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给秃噜出来。
因为程新华的关系,刘巧玲一直和街坊邻里相处和洽,从不与人翻脸。
如今她居然坐在李家门口骂架,很快就引来无数人的注意。
顶着越来越多的视线,刘巧玲精神大振:“姓李的你有本事就给我出来对质,你有本事在外边说三道四,怎么没本事出来跟我对质啊?我们家老程这些年工作兢兢业业,他这个车间组长的位置也是他凭本事得来的,你凭什么说我老程的车间组长位置是你家男人让的啊?”
“你咋就不出去打听打听,气流纺车间的人谁不知道你家男人是个什么货色,一台气流纺车机他摆弄了三十年还摆弄不明白呢!这么大个男人,在厂里几十年,每个月拿的工资还没有我家曼曼高!他也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周边传来一阵哄笑声,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女人笑道:“这李大满媳妇还挺不要脸的哈,当年气流纺车间选车间组长的时候还是我帮忙整理的材料,当时咱们厂对人才的要求是三十五岁左右,参加工作十年以上,达到四级工的水准,那会儿符合条件的也就程新华和康大伟两个,至于李大满,他那会儿连一级工的考核都还没过呢。”
“真有他的,进厂几十年连一级工都过不了!”周围有个消息不怎么灵通的家属震惊了。
“可不是嘛,我也纳闷着呢,就算是头猪,摁着它的四个蹄子在纺车机上摁个十几二十年,那也该过这一级工考核了。”刘巧玲大声道:“也就是咱们国棉厂是国营大厂,不好开除有编制的工人,这要是放到私营厂,就他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他早就被人给开除了,哪还能混到现在啊?”
“要我说,这一个被窝睡不出两样人,这两口子真是不要脸到一块去了,你们猜怎么着?昨天我家曼曼她表姐刚给我找了一个手工活,让我帮人家厂子做夹子,今天李春凤这个不要脸的就跑到我家打算白拿十几二十个!还一口一个我欠他们!这一家子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什么话都张口就来........”
屋内,李大满黑着脸看着李婶:“我让你去解释,你就是给我这么解释的?”
“你也没跟我说当年的情况是这么一回事啊?”李婶缩着脖子道:“你一直以来都说你是被程新华给陷害了才没有升上去,我还替你鸣不平,没少造谣刘巧玲,我哪知道你那么能吹啊?”
“你还敢顶嘴?”李大满两眼一瞪,将手高高的举起。
李婶赶紧低头,任由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袋上,她知道这时候不能顶嘴不能反抗不能喊出声来,不然让自家男人丢了脸,回头面临的会是更加残酷的毒打。
李大满对准她的脑袋拍了数下才算顺气,他摸出根烟点燃:“我先不打你,你去外面让刘巧玲闭嘴了再说。”
一旁的李金宝闻见烟味,立马凑了过去:“爸,来一根呗。”
李大满掏出烟盒给他,李金宝扫了一眼:“爸,你就抽红梅啊?多掉价啊,我们平时都抽万宝路的。”
李婶小声道:“金宝,烟还是少抽点好。”
“你懂个屁。”李大满扫了她一眼:“男人不抽烟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