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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话(2)(2 / 2)

学徒弟子的顽皮喧闹令他在清醒与坠落间反复徘徊。犹豫再三,他最终决定将这副手串死死压在箱底。假装忘记曾经亲人葬身火海的夜晚,哀鸿遍野的夜晚,颠沛流离的夜晚,弟死未葬的夜晚,自我救赎般地找二师兄探讨坐忘心法。

他活成了儒家的三当家:谦谦君子、潇洒倜傥。

可他终有不甘,噩梦愈发清晰生动,带着无数王公贫民的哀嚎,低语着血淋淋的真相。四处云游,他见识过一次次的贫困交加,一幕幕的生离死别,惨不忍睹。所以有了博浪沙刺秦,即便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被捕的可能性更高,他仍要去做。刺杀逃亡的首夜,天空罕见地乌云密布,响雷不断,但他的胞弟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没有入梦,他眯了一个 “好觉”。

之后数日他殚精竭虑,怕流沙,更怕小圣贤庄受到牵连。可失败后弟弟与亲朋好友鼓励自己继续复仇,变本加厉的梦魇让他不愿再停下脚步。

十日未捕的消息让张良愈发坚定了自己的脚步,可他也意识到他需要找人排解自己内心的矛盾与煎熬。一个知道他过去或是他肯放心地去诉说的人。

然而流沙的人不会也不屑于去懂他的自我折磨,小圣贤庄的人更不能去提及一个字。

他纠结不已。

绮凌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此完美,如此巧合。

即便她心系公子扶苏,憧憬秦国,却依旧能听出她爱国爱民,与自己志同道合的隐喻。他们之间的辩合只需时间去证明对错。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他的过去,甚至未来,她举目无亲,身无分文,她毫无常识却懂百般道理。

她太符合他心目中的那个他/她了。

他需要她。

所以他不在乎用金钱,用手段,用容貌,用他的一切留住她。

因为他从她的“预言”中笃定他未来拼搏的路了。

因为他的理想与苦痛到底可以找人倾诉了

因为他有她的陪伴再无噩梦了。

因为他真的需要她。

他终于可以重新面对这副手串了。

张良冲绮凌深鞠一躬:“阿凌姑娘若是觉得此物太过贵重,不妨帮良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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