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猛吞回肚里。樊义抬眼便望见,他们三将军正不紧不慢的过来,面色不虞,冷峻峻扫过他们几人。
“三将军,那位——”樊义实诚的回禀敏思一事,话将出口,又被韩良忠狠踩一脚。
樊义怒视,韩良忠一派神色不改。直等赵寰摆手,示意众位下去,说道今个晚上不议事,目送了赵寰进帐,韩良忠才低声对樊义道:“没个眼力见的,那姑娘手握三将军令牌,三将军能不晓?要你多事禀告?”
韩良忠恨其太木楞,甚想骂他一声:三将军是谁?那是咱们赵地应当应份的世子爷,未来的赵地之主?他的私事,是我等可以置喙?
樊义后知后觉,被韩良忠一顿骂过,也没甚脾气。几人一道下去,各回各帐。
主将帐内。三爷一回,不消三爷吩咐,赵笙亦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并亲自值守帐外,令帐外亲卫皆退开。
赵寰回来,敏思一声未有,那份对着樊义等人的静然从容,消失不见,心头只余了重重愤恼,轻迈脚步,径直往宽大座屏隔出的内间行去。
她解去发馊的外衣,单着贴身衣衫,扬手一抛,便把那令牌抛给了正随来的赵寰。
里间烛火不多,桌上与榻前分别一盏由云纹灯罩拢着。烛光透过云纹灯罩,显出蕴蕴朦黄。
当着赵寰面儿,敏思做了她生平最大胆的举动。她解开衣襟系带,褪下贴身衣衫,任衣衫滑落至她脚边。
“敏思。”赵寰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紧蹙拢。忙撇开瞳光。
她一壁靠近他,一壁解着裹压了胸前半月之久的那块素布。待素布被随手扔下,她才真真与他赤诚相见,觉着,真正从了自己心意,做了回自己。
“三爷。”她轻唤。
“敏思,我、真不能……”赵寰呼吸微乱,只觉于心头压了甚久的情.念,倾泻而出,同他理智来回搏斗。
“三爷……”敏思去解他革带,拨开他衣襟,轻抚着衣料下那滚.热宽.实的胸膛,指腹擦过他肌肤,最后停留在了他心口那道已愈合的箭伤疤痕。
泪珠颗颗簌落,她轻环他后腰,对着那道致命的箭伤疤痕,极轻地,落下一吻。
“三爷,不,赵寰——”她改了称呼,“你当真要我做那,投怀送抱不成……要我自取其辱?”
“敏思——”赵寰心脏一缩,既惊又心疼她道:“你知、你明的,我绝无此意。”
“我不知。”敏思忍泪,吹息了两盏烛火。
黑暗似激着人,将各自心底最隐秘的角落展露无意。
“我只知,你违诺,你戏耍于我。那纸上之言,尽是荒唐笑话。如今,更绝情至此,冷眼瞧我自取其辱。没什么的……”说着,敏思委屈至极,边抹泪珠边道:“没甚的,我不打搅,我回下营里去。”
赵寰听见的,是一阵窸窸窣窣摸索衣衫之声。他沉叹一息,朝着床榻方向过去,于黑暗中抱住了她,并横抱起她,将人轻轻放在榻上,“你不悔?”
凉凉清泪滴在他手臂,他听她道:“悔什么?”
“今夜一过,于你今后……”赵寰闷哼一声,敏思合着在河林边咬的地方,又狠狠咬了他肩头一口。他竟才知,尽管温婉如敏思,真气恼得极了,咬起人来,也是疼的。
“不会说话,就别出声儿。”她恼他道。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主。
念起她俩今后,敏思气极,又舍不得继续狠咬才松口之处,便换了左边肩膀,极快极重的又咬他一口。
“嘶……”赵寰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眼下方知,敏思那外柔内刚的脾性,定是个属猫的。待她松口,他忙封堵住她唇瓣,任了心间压制甚久的那份情动,温柔且深长、沉沉又霸道的吻着她。
湮没于黑暗的两道身影,紧紧相拥,似要缠.绵到至死方休。
赵笙望着天际圆月,守在帐外,听了半夜床榻吱吱声,亦喂了半夜蚊虫。啪一声,拍死一只吸在他手背上的,为自家主子并敏思感叹了声,才翘着二郎腿,就着铺地的竹席躺下,略合了合眼。
带着盛夏余威的秋阳,从东方露出第一缕光芒时,营中号角响起。赵寰轻抚敏思面庞,抚过她额发、耳发,握住折扇替她扇着风。
敏思醒着,却不愿睁眼,只睫羽随着细风,颤颤抖动了下。
若说昨夜乃不死不休,今个,天一明,等着二人的,唯剩别离。
赵寰命外头送了水进来,他绞起帕子,轻解敏思衣衫,欲替她擦身。
“不必。”敏思一骨碌坐起,拦住赵寰动作,从他手上接过帕子,对上他瞳光,继而低垂了眼眸。轻声言:“我自己来就可,你军务繁忙,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