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说:“你其实不是一个擅长温柔的人。”
莫楚没听清:“什么?”
简桃说:“我在之前的某些时候觉得你笼罩在温柔的氛围里,你也变得温柔了,从眼神到动作。但其实你不是那样的人。我时常觉得你对万事万物都漫不经心,也不尽然,你有十分专注的时刻。”
莫楚抬眼看着简桃,没有帮助简桃剖析他自己,也没有为自己争辩,只说:“每个人都太复杂,很难用一个或几个词汇概括。”
“这样说来,我是不是没办法真正认识你?你也不能真正认识我。甚至是我自己,也不能真正认识自己。”
莫楚托起包着冰块的毛巾,探探简桃皮肤的温度,将毛巾换个面再敷上去,似乎是不打算在此时聊太深刻的话题,问简桃:“怎么突然说起哲学问题了?”
简桃顿了几秒,说:“因为我觉得你离我很近,我想将你看清楚。”
莫楚眼里有些许怅惘,他问:“我不是太好的人,如果你看清楚了之后会离开我吗?从前的你是因为没有将我看清楚才和我在一起的吗?”
这个问题让简桃难过,她一下子不想聊了,笼统地同莫楚说了一句:“你很好。”
而后简桃又恢复沉默,莫楚的话不全是对的,也不全是错的。
按摩椅的力度似乎增强了,简桃的小腿肌肉被揉搓到变形,她不适应地微微抬起腿,又慢慢放下。
思路被打断,简桃看了眼仍旧在为她服务的莫楚,索性聊点别的:“莫楚,如果今天你去到之后,发现我已经被杀死了呢?”
莫楚眉心皱得死紧,不满地瞥了简桃一眼,“别说这种话。”
简桃不理他,继续问:“如果你发现救不了我呢?如果那个歹徒根本听不进去你说的话呢?”
莫楚没好气地答:“你别拿这种不会发生的事吓自己,我报警了,带了好几个警察上去的,歹徒要是有捅死我们的冲动,警察会先一步出手制止。”
简桃抿嘴琢磨一下,又问:“你有没有想过不去救我?我对你这么坏,我昨晚真的把你赶出去了,你不救我,甚至现在不收留我,都是人之常情。”
莫楚皱眉道:“这算什么人之常情?且不说我正在追求你,就是只看在我们多年感情的份上,你有危险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观。昨晚不像你说的那么严重,你没有赶走我,是我们处于一个不适合聊天的情况里,彼此都需要冷静,所以我选择先离开。”
门铃响了,继而是一阵拍门声,以及一声吼叫:“你的外卖到了!”
莫楚起身去拿,简桃忙扒着他的手跟出去。
走到门口,莫楚看了眼简桃的穿着,伸手将她拢到门后,只开了一道门缝,伸手出去接过外卖并道谢,就迅速关上门。
“我家没有红酒杯,只有喝水的杯子。”莫楚随手拿一个小茶几上倒扣的玻璃杯向简桃示意。
简桃打量着玻璃杯的容量,说:“麻烦给我一杯。”
莫楚没听,开了酒只倒出来半杯,旋即将木塞塞进瓶口。
简桃抗议:“我要喝一杯。”
莫楚不容抗议:“不喝就去睡觉,这半杯我倒掉。”
简桃:“……”
简桃不服气地拿着半杯红酒回到按摩椅上坐着。莫楚仍在她旁边帮她冰敷,并絮絮叨叨:“我还是觉得喝酒不对,万一你明天的淤青太严重了你别怪我,是你自己不听话……”
简桃晃晃脑袋,微眯着眼沉浸在酒精为她带来的暂时美妙之中,听不见莫楚的絮叨。
喝了酒才是真的放松了,简桃顿感倦意来袭。
惊恐经历用掉她的大量精力,惊魂未定时又逼迫自己回忆诉说,让警察记录她的口供,之后又要长时间尽力消化掉心里的恐惧,她的力气早就用光了。
简桃将空玻璃杯放到一边,说:“莫楚,我好累。”
莫楚应道:“嗯,去睡了好不好?”
“好。”
莫楚陪简桃去刷牙,又杵在门外等简桃上卫生间,而后一同回到卧室,莫楚指着公寓里唯一的床说:“你睡吧,要是被子不够就跟我说。”
见简桃呆站在床边没动静,莫楚从简桃包里找出她的香水对着床喷两下,请简桃过去:“好了,现在连味道都是你喜欢的了。”
简桃还是没动静。
莫楚不解道:“我记得你不认床的呀,怎么了?你不喜欢床铺的颜色吗?我换成浅色的好不好?”
简桃摇摇头,可怜巴巴对莫楚说 :“我不敢自己睡。”
莫楚挑眉看着她,“所以呢?”
简桃理所当然命令道:“你陪我一起睡啊。”
莫楚:“……”
简桃朝着床扬扬下巴,说:“正好是大床,正好有两个枕头。你陪着我,不然我不敢睡。”
觉得简桃脑子不太清醒的莫楚:“……你明天睡醒了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