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仗(1 / 2)

“说是生日,也有几分道理。那天,我在诏狱里被人打晕,送到外面。许久之后才知道,全家上下二十八口人,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是我的再生之日,也是全家的忌日。”挤出勉强的笑容,“因为我做过死囚,所以知道,监狱里的,未必全是坏人,但是”炸开的烟花声响,掩盖了后面的字句。

“但是什么?”严凝高声问。汗青凑到她耳边说:“都是狠人。”

严凝攒的这个“金银花”,比之正品,简陋太多,很快,最后一朵花火消失在夜色中,汗青一跃而起,蹦跳到云天晓身边,恢复了叽叽喳喳的模样。

“刚才在跟严凝说什么呢?”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云天晓问,声音冰冷,“泪汪汪的。”

“那是被火药味儿熏的。”汗青抻着懒腰,打着呵欠说:“在说烟花好看,可惜太吵了。烟花姑娘说下次做个好的。”

“卓汗青为什么要向云天晓说谎呢?”在炕上,严凝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在厨房时,虽然复杂,可身上疲累,沾枕就睡,极少忧虑。

现在身上轻松了,头脑却沉重起来。越是想要睡着,四面八方的思绪越是挤进来,总是越躺越清醒。

“难道是为了隐瞒了他蹲过诏狱?可他为什么要隐瞒呢?”严凝细细琢磨着,突然有了个可怕的联想。

“全家身死诏狱的武学天才少年被故人救出,隐瞒身份潜入皇室报仇雪恨?”

下一秒,严凝迅速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诏狱,皇家的监狱,就像卓汗青说的,能进诏狱的人,大富大贵,宁王皇家贵胄,怎么会不知道八年前,诏狱里死二十七条性命的大事?

八年?“是我的入门帖,算算已经有八年没有翻开过了。”

是巧合吗?八年前,京城有什么大人物出过什么事吗?

严凝试图回忆,可八年前,正是她父母先后故去,自己十岁起独掌家业的时候,忙的顾不上伤痛离别,哪有心思考量别家的事情?

因为‘金银花’的现世骤然改变的人生,似乎又因为‘金银花’渐渐汇聚。

辗转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严凝才堪堪睡着。一早就被激烈的敲门声惊醒,从床尾敛起一件外袍披上,睡眼轻松地打开门。

云天晓主仆业已穿戴整齐,须臾可发,大清早,卓汗青声音清亮的足以令世上所有的公鸡汗颜:“烟花姑娘你懒睡,这样可不对!”

接着高声数落起来:“让你来这儿是侍奉王爷的,现在倒好,王爷都起来了,我伺候他梳洗的。还得我们过来叫你起床,这是谁伺候谁呢?”

严凝悻悻地嘟囔:“是我错了。”狐疑地问,“鸡鸣过了?”

“没有,刚过五更天,鸡这会儿还在睡觉,叫你起来主要是告诉你我们出门了,你就不用早起了,可以多睡会儿。”

卓汗青说着,嘴角渐渐上翘,严凝的困惑逐渐转为恼火,看得他更加舒坦,“回见!”

看着热了三次的早饭,颜色逐渐失去了鲜艳,变为令人丧失食欲的样子。

严凝叹了口气,两手各抄起一个盘子,走到潲水桶边,‘呼啦啦’倒掉。

重新洗净,做好,放进锅里。锅子还未冒出热气,就听到卓汗青大喇喇喊饿的声音。

紧接着门帘“刷”地敞开,卓汗青不满地抱怨,“烟花姑娘,你不会是睡到现在吧?”说着走进厨房,坐在月牙杌子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起的太早了,呼。”

肚子里发出响亮的“咕噜”声。

严凝甚感愧疚,指着潲水桶,小声嘟囔,“热了几次,看着都不像能吃的了,刚倒掉。”

“算了,算了,”卓汗青自顾自掀开锅盖,“瞅着这也快好了,我就在这儿盯着,开锅就吃。”

“殿下呢?”严凝脸上浮现出些许期待的神色,“殿下饿不饿?”

卓汗青嫌弃地撇撇嘴,“就知道问他,哪怕他是老大,也多少考虑下我嘛,我都特意坐这儿等了。他不吃了,今儿前线打得怂,他没那个心情吃,早早回去写折子了。”

“打的怂?”严凝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是说打输了?”

“岂止输了?惨败,一万人出城,包围了对面四百骑兵,硬叫人家全身而退,自己人折损六千。

算上部件完好,单挂彩的,那毫发无损的也就不足千人了。现在伤病帐外面都躺满了人,处处哀嚎成片。”

“那,”见锅子冒出雪白的蒸汽,严凝探出铁钩,将还未烧尽的炭火扒拉出来,顺手浇上一瓢水,“是谁的过错呢?”

“都有,”卓汗青直勾勾地盯着热气,掰着手指计数,“所谓精兵良将者,咱们眼下都没有,毅勇侯谋反事败后,皇上对武将拥兵颇为忌惮,八年来几乎没有将领常驻训练。

镇北关这些兵士,也就是挂个帽子,比起刀兵,锄头更顺手,活脱脱就是农户。”

“此外,”卓汗青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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