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先前是暗中进行,冯大人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许清徽思索着,顺着沈怀川的思路接话道。
“通过我掌握的信息来看,冯知县事先并不知情。”
沈怀川说道。
有个很简单的例子,如果冯信成和徐司霖等人早已暗中勾结、利益一体,杜衾年对冯信成如此衷心,完全没必要和徐罗等人对着干,。
“当初在暗中向京城传信的人还没有查出来是谁,我怀疑传信之人肯定与冯知县有很大关系,不排除是他本人传信的可能。”
沈怀川停顿了一下。
许清徽将话接了下去:
“甚至冯知县的死,可能也并非是一个意外。”
已经七月初了,山间草木正茂盛。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耳畔的鸟叫虫鸣显得格外清晰了起来,远处嘈杂的施工声却仿佛也被无形的思绪格挡在外,变得恍惚与渺远。
此地地势并不高,七月的烈阳的炙烤使得空气都十分闷热。
许清徽却突然觉得身后仿佛有一阵凉风袭过,令她脊骨发寒。
“这些别院建在山间,不会交通不便吗?”
半响后,许清徽继续问道。
“路都是人造出来的。”沈怀川向远处望去,“待别院山庄修建好,他们自会开辟出一条利于买主通行的路。”
如此,原本不利的条件,也转变为有利了。
没想到他们能做到如此地步,许清徽有些意外。
突然许清徽想起来他们所在的地方乃是山间,先前在山壁崖洞内看守那些百姓的,也都是山贼。
此处山脉哪怕并非是山贼的地盘,距离如此之近,山贼也绝对会是前来侵扰的。
可是徐司霖这么多年间,在这片山脉建造了如此之多的别院庄园,却很少听闻山贼前来劫掠的消息。
结合山贼帮忙看守百姓的事,只怕徐司霖等人与山贼间早有勾结。
她先前本来说待回去后要立即将此事告知沈怀川的,没想到沈怀川也来了这里。
看眼前这情况,沈怀川应该已经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徐司霖和罗新癸等人与齐云山脉的山贼有勾结?”
“嗯。”想了想,沈怀川又补充道,“山贼内部的势力也很复杂,分了不同派系。他们可以与山贼合作,我们也可以。”
先前零散的信息在此刻突然串起来了。
许清徽偏过头,望见了沈怀川沉稳的侧脸。
她突然明白,为何前世梦中沈怀川会重伤,南风会惨死。
前世梦中,只怕沈怀川也是与山贼合作了,只是最后遭到了山贼的背叛,才导致南风通过吞龙江水道离开清川府、去外面报信时,路过山贼地盘反而遭到截杀。
也导致了沈怀川孤立无援,只能孤身杀出一条血路。
但是沈怀川当前伪装身份来到龙栖县,必须先查出足够证据,才可能揭发徐司霖等人的恶行、定他们的罪。
若等到沈怀川的人都来到了龙栖县,再查这些事,他们肯定已经处理干净了痕迹,届时就来不及了。
所以当前其实沈怀川没得选,他金公子的身份看似风光,实则更是危机重重,身份一旦被揭穿,那些恶狼为自保,定会将沈怀川啃食得尸骨无存。
沈怀川之所以会一直担忧许清徽的处境,不想她涉及得过深,是因为沈怀川早已看见了这其中的危机。
尝试与山贼合作,是并没有多少选择余地的沈怀川,为数不多可以选择的办法。
而许清徽也突然明白了这个时候刚刚进入龙栖县、进入清川府的这个少年知府的天真,他曾真的相信了那些狼子的盟约,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之后从中成长,一步步将自己伪装得铁石心肠、无坚不摧。
她一定要想办法,化解这个危机才是。
许清徽认真想了想,山贼的力量可以用,但是需要足够的资本,让山贼不至于背叛他们的约定。
“你虽然和山贼合作了,但他们其实并没有完全信任你、或被你完全说动,对不对?”
沈怀川扭头,便看见了许清徽认真的神色,心下疑虑,反问道:
“你想说什么?”
“相信我。告诉我你的计划,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