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封晚玉惊呼一声,只得将云栽丢在地上,随手一巴掌像拍苍蝇似的将我扇得七荤八素。
片刻后,我的身子被提起,对上封晚玉恶劣的笑容,她一字一顿道:“知道吗?我们狐族都有堪破幻障的能力……”
我脑袋被摔得昏昏沉沉,根本无暇留意她说的话。
一道劲风袭来,封晚玉浑身倏然一颤,我感觉提着自己的手突然松开,而后就飞到了另一个人的掌心。
掌心宽厚柔软,我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么一晕干脆把觉也一起睡了,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
一扭头,小狐狸正支颐倚在床畔,看样子居然是守着我过了一夜。
我心中惊异不已:若我此刻是个奇珍异兽便罢了,可我偏偏只是一只鸟,温近玄缘何对一只鸟上心到如此地步?
想起他最开始也是陪着我封印了两百多年,难道他是有陪别人昏睡的劳什子怪癖不成?
主打一个陪伴?
这到底是个什么道理?
一大早就经历了连串的头脑风暴,却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他睫毛闪动,随后睁眼看了过来。
小狐狸眸中情绪万千,不知在想些什么,最终却只说了句:“昨夜为你做的小食,此刻正温着。”
说罢唤另一位婢女将几个精致小巧的碗碟端了过来。
似乎察觉到我眼中的担忧,他温声道:“云栽无碍,修养两日便可。”
放下心来,我飞到桌上,眼前的一切却让我目瞪口呆:桌上分别是煎得金黄油亮的豆腐一碟,以及几块迷你大小的红糖糍粑,按照等份分成了五块,加上一碗香炒的薄片五花,五花肉我以前也切过,就算是一大块想要切得肥瘦相间也总搞得我满头大汗,更何况是如此迷你的造型……旁边还有一碗剥好了去籽葡萄。
真是越看我越摸不着头脑,先不论这些东西是不是正常人观念中鸟儿常吃的食物,主要这上头全是我喜欢吃的……
我悚然一惊——难道我的马甲掉了?!
刚这么想,就听他轻咳一声道:“昨日只剩下这些厨余,只得随意做了些,练练手艺。”
我皱紧眉头(如果有的话),但很快又释然了——毕竟是在九转回环的幻境中,里面一些光怪陆离的情况约莫也是令人迷失在此的其中一个原因,很多东西凭常理是无法解释得清的,反而越是疑惑探究便越容易深陷其中。
否则他何以平白认出了我?认出来又为什么不说?况且此刻的他只是个幻境中人,不是真的。
我甩甩头,也罢,这个破幻境过于诡谲,还是早早找到司徒致好离开为妙。
说到离开,虽不知司徒致好需要帮谁达到他的心中所想,但我需要达成心愿的对象正是小狐狸。
这么一想我又开始头大如斗,如今时势纷乱,实在不容耽误时间,我心头原本压了一堆事,只是勉力按照轻重缓急分了次序。
现下一下子全想起来,整只鸟也不由烦闷了许多。
正垂头丧气间,头顶却被点了点,抬头一看,原来是小狐狸轻轻用食指揉了揉我的头。
还怪舒服的……
他微微一愣,又抬起食指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他指尖微凉,力道刚好。
我只觉得天灵盖都被揉熨贴了,胀痛的脑袋也缓和了不少,我在心中直呼专业。
“你要找的虫子就在后山宗祠内。”
听到温近玄的话,我恍然大悟,这只蛊虫喜食香火,怪不得会在那儿。
吃饱喝足后,我随他到了后山,果然在一堆袅袅青烟中见到了乐不思蜀的蛊虫。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个饭桶!
蛊虫感知到了我的怒意,瑟瑟发抖地跟回了我的身边。
正要离开,一个苍劲浑厚的声音突然想起:“玄儿!”
来人是个鹤发长须的老人,居然是个老熟人。
温近玄走上前去:“爷爷,您怎么来这里了?”
老熟人锐利的眼神从我身上飘过,恍惚间让我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他呵呵一笑,在温近玄的搀扶下缓慢向宗祠内走去:“听人说你来了后山,恰好你爹娘也快到祭拜的日子了,便也来看看。”
我心中感觉怪异,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问题,只得继续站在小狐狸肩头文明吃瓜。
见小狐狸并不答话,温遣山叹道:“玄儿,爷爷知道你还是放不下当年他们离你而去的事情,你娘就罢了,尤其是你爹做出的选择,根本不配称作一个父亲!”
温遣山站在祠堂前,烛光明灭晃动。
“但白发人送黑发人,爷爷现如今想起依旧痛心不已,夜不能寐——”
他话锋一转,别有深意道:“所以玄儿,你可切莫如你父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