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去甜品店挑了蛋糕,路边买了红薯板栗。
拎得满满当当。
在途径安博时,阮楠突然瞥见个熟影。
其实说熟也没那么熟,不过那小孩走路大摇大摆的架势确实独一无二,见过一次就很难忘。
阮楠站在原地盯了会儿。
小孩形单影只,站在不远处的歪脖子树下攥着手机徘徊,不像是在等人,反而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
而且据阮楠所知,周存安直接回了家,那条路和安博背道而驰,要说为了消食专门绕一个大圈过来接他就有点太扯了。
“小孩儿。”
阮楠唤了声。听见声音,男孩儿讶异转头,紧接着就手舞足蹈着朝她跑过来,眼睛迸发出惊喜的光芒,“是你啊姐姐。”
阮楠见他蹦蹦哒哒过来,微微弯腰和他说话:“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过来找我哥,不过我的电话被没收了,手表也没电了,联系不上人。”
阮楠:“你们没约时间?他的电话号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是偷跑出来的。”
男孩摇摇头,回答得理所当然,毫无安全意识,一脸浑不在意的表情让阮楠这个陌生人都有点冒火,更别说他亲人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阮楠将袋子匀到一只手上,右手牵起男孩的手。
他侧目:“姐姐,你是要带我去找我哥哥吗?”
“我又不认识他,”阮楠语气很淡,“当然是去找买家了。”
“买家???”
阮楠:“是啊,像你这样的漂亮小孩很值钱的。身上的名牌扒了卖也能买个几千吧,你这人就买到大山里给人当童养夫,天天砍柴洗衣服,惹人不开心还能给你几鞭子。”
小孩动作一僵:“……你开玩笑的吧。”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可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
阮楠把他带到一处石桌旁,放下东西坐下,弯腰对着他的眼睛,表情严肃,谆谆说教:“不要以为谁都是好人,你都不知道我的底细,就跟着我走,很危险知道吗?”
“那姐姐是坏人吗?”小孩问。
阮楠坦言:“我也干过坏事,世界上很难有绝对的好人,但一定有在利益、欲望或者困境的驱逐下,丧心病狂的坏人,你怎么就知道你不会遇到?”
说完话,阮楠给周存安发了信息,对方回了句,没来得及看,小孩突然泪眼朦胧,“我也是不开心才跑出来的。”
“自从搬过来后,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平时很忙很少接我电话,我哥也不愿意搭理我。”
哭得就很突然。
阮楠:“……别哭了。”
她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他,也是没想到这孩子泪珠子说滚就滚,沉默一阵,从脑子里搜刮出自己毕生安慰人的知识储备,干巴巴说了句:“不搭理就不搭理?一个人不也很酷嘛。”
“像你一样?”
阮楠语塞,想着这家人说话还都挺刺人而不自知,“……是,像我一样。”
“昂,那确实很酷的。姐姐你和我之前看的动画片里面角色很像。”
阮楠好奇:“哪个?”
“我忘了叫什么名字,就一青色的鸟。”
“……行吧。”
小孩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恢复了活力,蹦蹦跳跳了一阵儿,单刀直入指着桌上的蛋糕:“姐姐,我有点饿了,可以吃你的蛋糕吗?”
“那你得答应我,以后别自己偷跑出来了。”
“不偷跑了。”
小孩儿乖巧点头,阮楠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进去自己的话,不过话是提醒到了。她开了蛋糕盒子,一大一小两个人坐在石桌上吃得津津有味。
周存安顺着阮楠发来的定位过来时,入眼的就是这个场景。
他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吃着东西表演瘾又犯了,握着叉子飞奔几步远,洋洋得意扭着屁股载歌载舞,服帖的黑发四散飘扬。
哪怕相处了那么多年,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周存安看见还是挺想转身就走相忘于江湖的。
而他面前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倒是笑得不像话,像是不知道尴尬是何物,月牙眼含着千万点碎光,嘴巴里呼出热气四处逃窜。将近零度的天气还不忘“啪啪啪”鼓掌捧场,惊得飞鸟跃起。
冬天的晚上,没什么人愿意出来溜达。马路冷清少人,枝叶光秃稀疏,路灯下两道影子却在热火朝天互动,构成夜色里的唯一动态。
看着就邪门得很。
周存安双手抱着胳膊,倚着树站了会儿,想着他弟和阮楠还真挺有缘分的,和他也有那么点。
就像是被某种特殊磁场笼罩着,每隔那么一段时间就要遇见一下,提醒你还有这么个人存在。遇见了就忽视不了,之后脑子里也时不时蹦出这么个影子。
没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