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付之一炬,这样也好。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
那边过了一会儿回她:【听不懂,说人话】
闻晏笑了笑:【意思是,谢谢你帮忙烧掉了这东西,放心吧,我已经打算明天就去摊牌了】
有个词叫睹物生情,大概分手的人为了不伤心,会暂时将前任的东西收归到一起,然后或丢掉或送人或深藏,眼不见心不烦。
闻晏也不例外。
只是真正动手收拾起来,才恍然发现,根本没有那么多需要处理的东西。
闻晏苦笑了一下,便也释然了。
毕竟是她先追的他,她送他东西多,倒也寻常事。
最后还是找了个盒子,把那些有的没的全都丢了进去,然后“啪”盖子一关,塞进鞋柜的最底层。
可能就像那句话说的,丢掉所有回忆,梦境便会轻盈,在出发之前的那个晚上,她竟真得了一夜好眠,连一个梦都没有。
第二天起来,闻晏换了身特意选的衣服,上了妆,理好发,仿佛不是去分手,而是去参加一个约会。
她来得早。
七中门口,这不是上学的时间点,车马人稀,她走到了学校旁一家新开的奶茶店里,点了杯五块钱的热饮可可,坐了下来。
“您的奶茶。”店里只有她一个客人,闻晏很快就拿到了自己的饮品。这家奶茶店的位置选得好,从玻璃橱窗向外看去,周围这一排店铺都在眼底。
校门口的店铺,同她当年读书时相比,已然换过几轮,文具店的老板还是那对老夫妻,她常去的小吃炸货店却不知何时倒闭了,那地方现在是一家卖重庆小面的新店。
闻晏随口向奶茶店老板问起这事,对方却答:“那个大姐的丈夫死了,感染了新冠得病了嘛,大姐一直在照顾他,也被传染了,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剩下一个小娃娃,想送回老家的时候才发现,家里老人都死光了,最后好像是跟着他奶奶那边那个姊妹回乡了。”
说到后来,老板也忍不住唏嘘起来。
风流云散,一别如雨。
人生实难,愿其弗与。
有那么一瞬,闻晏怀疑了一下“分手”这一举动的正确性。
这个时代疯狂混乱,一旦放开他的手,很可能,就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可也仅仅是一瞬的走神。
比起长久的、无止尽的、令人熟悉的隐痛,倒不如,直接一刀两断来得更痛快些。
店里在放歌,是陈奕迅的《浣溪沙》,娓娓道来,轻愁婉转,愁之一字,离人心上秋,恰是秋日曲。
这首的歌词是由纳兰容若的几阙《浣溪沙》糅成,陌生的像是“谁道飘零不可怜”,耳熟的也有“当时只道是寻常”。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她撑着下巴低着头,单手在桌面上漫无目的地画着圈。闻晏在想着这些事的时候,桌子另一方的椅子忽然被人拉开,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发出点响动来,随后,一股她再熟悉不过的气息靠近了。
她头也不抬,对着来人说道:“我没点你的,你想喝什么,自己去柜台点。”
黎墨观察着闻晏的举止神色,半点异常都看不出来,说话的口吻仍旧和缓,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是从温山软水间走出的兰芷佳人,沉静如昔。
所以当从她口中说出那句:“黎墨,我们分手吧”的时候,他愣怔了一下。
她坦荡地看过来,说分手的语气没有半分激动,同她平日里说“你好”“明天见”的口气一致,客套疏离,又不失礼仪。
哪怕是早就从沈成欢口中得知了她的打算,真正面对这一刻的时候,黎墨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他想喝点什么压一压情绪,却发现桌上只有闻晏的热可可,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没点东西,黎墨定了定心神,回望过去,问她:“为什么?你说要分手,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因为我受够了,”闻晏忽而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有时候会在想,是不是你心里从始至终就没有过我的位置?是不是我根本就没被你当成女朋友?当初你答应我的那一句,你说我们试试吧,到底是试试什么呢?试试能不能成为恋人,试用期恋人,真的是恋人吗?还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呢?”
“……我不知道你心里是这样想的,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意思。”
“前两天,我看到你和宋礼礼从机场出来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黎墨沉着一张脸,迅速打断了她的话,“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闻晏冲着他摇头,她用手指拨弄了下吸管,“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前,你有过无数次机会可以向我解释,但你一次都没有。是不是打算,如果我不发现,你就永远这么隐瞒下去?黎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