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向秦桢,开口道:“奴可以穿衣服吗?”
秦桢有些惊讶的睨了他一眼,她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收回目光,淡淡的“嗯”了一声。
男子得到她的回应,便开始摸索着床边的衣服,昨天秦桢抱着他边走边撕,衣服都成了布条。
秦桢下了床,径直走向床边的柜子,这里应该有能穿的衣服应急。
打开柜子,里面放着一套男子寝衣,秦桢直接扯出来,向那眼盲的青年递过去,那人也有些怔愣,迟疑的接过去,轻轻道了声谢。
“小倌?”秦桢慢条斯理的穿完衣服,拿起地下的簪子盘发,好似忽然想到般开口询问。
“是。”
“开过脸吗?”
“开过。”青年衣服已经穿好,听到她的问题也不禁顿了一下。他都这个岁数了怎么可能不经人事。
秦桢松了口气,把钱袋往桌子上一放,又敲了敲桌面。
钱货两讫。
“奴家谢谢小姐赏赐。”青年听到了声音,面色淡然,他弯了弯腰,艰难的福了个礼。
*
出了还泪阁,秦桢仔细辨别了方向,向着一旁的酒肆前行。
秦桢被小二引去了楼上雅间,热水沏茶,歇息了不到两刻,一名打扮朴素的女子敲开了门,头都不敢抬便扑通跪在地上。
“卑职未能及时赶回盛都,请主上恕罪。”
秦桢捏着杯盖,也不看跪在地上那人,就慢悠悠的饮茶。
好似什么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滚下来,还在房梁上待着就抽你。”约摸一盏茶的时间,秦桢把茶盏向前一推,冷声道。
房梁上下来一个黑衣女子,毫无记忆点的一张脸却做着生动的表情,她嬉皮笑脸的跪在地上道:“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秦桢并不理她,捏了捏脖子,把目光转向那衣着朴素的女子,那女子面色惨白,衣衫上隐隐渗出血迹。
“李凭,你可知错?”
李凭快速用手撑地,接着抱拳道:“李凭知错,不该回京途中参与百姓纠纷。”
“百姓纠纷惊得动陈家?”秦桢撩撩眼皮,不咸不淡的开口。
李凭心里突然一慌,直觉告诉她,主子应该出了事儿,下意识的以为陈家在朝堂上使了绊子,刚准备请罪,秦桢便让她起身。
“若无事就回合州,能不回来就别回来。”
秦桢不耐烦的冲她挥手,赶紧走赶紧走,三个月没见还是那么死心眼。
等李凭离开,寒噤轻巧的起身,盯着秦桢仔细地端详,“您回来啦。”
秦桢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寒噤见这幅熟悉的神态,眉梢尽染喜色,忍不住的搓手,来回的走,一个劲儿的念叨“太好了太好了”
“寒蝉呢?”
秦桢这么一问,寒噤猛然回神,昨日寒蝉一出宫门,便去寻陛下要找的仙人,给殿下招魂。而她找了半天才在还泪阁发现殿下,还在外面的树上蹲了一宿。
“您可能要回宫一趟,陛下她想见您一面。”寒噤说的期期艾艾,自从沈贵君去世,殿下和陛下的关系越来越差,连皇宫都住不下去。
秦桢听了这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重新拿起了茶盏饮茶,半晌才道:“回府吧。”
上了马车,寒噤叹了一口气,重新开始找话题:“那还泪阁的小倌儿可要为您买回来?”
“买他作甚?”
“好歹也是殿下的人了,您之前也不曾通晓人事,买来侍候您也行啊。”
“不必。”秦桢一口否决,她没碰过男子,那人难道没碰过?
寒噤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思索了半天才开口道:“那人有贼心没贼胆,还真没碰过男子。属下盯她盯得死死的,她没敢玷污您的身体。”
“玷污便玷污,不过是一副皮囊,存在……”秦桢说的不在乎,寒噤却急了眼。
“殿下!”寒噤急忙打断她的话,“您想想贵君,贵君那么疼您,听到您这话该多伤心。”
秦桢再次沉默,盯着晃动的车帘,脑子里浮现出那张模糊的脸,又陷入了浓黑的过往,直到马车停下才呢喃一句,“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