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如果我脾气不好,或者不太善良,可能会轰走你,再骂你一顿。”Tannen认真想了想,道。
“对啊,所以我认同你的侧写,凶手很可能看起来并不容易激起人的防备。另一方面,他可能还看起来有些可怜。”家怡说罢,垂眉笑道:“当然,现阶段只是猜测而已,我要再多了解些信息,才能更深入地跟你谈。”
“明白了。”Tannen忙点头。
Neil sir也早忘了要夸奖Tannen的事,反而转手又拍了拍左手边的西九龙重案组总警司黄sir,很显然是在认同黄sir对年轻警察的培养和重视了,这是在夸易家怡啊。
“那接下来新界北重案组的同僚们,在做走访和采集口供时,麻烦寻找一下口吃,或者装作是聋哑人的可怜男性吧。”方镇岳立即开口,请其他人将易家怡的推想落地。
“没问题。”王杰旺立即伸手比了个‘ok’。
欧祝豪转头看一眼黄警司,只觉得人家西九龙的确很不错,便对自家新界北重案组的督察沙展们很不满了。
他转过头,朝着坐在自己这一排的警官满冷眼扫去,大家立即感受到压力。
于是在接下来的沟通会议中,新界北的警察们想尽办法积极表现,问问题的,提思路的,搅得会议场面十分活跃。
西九龙这边也不甘示弱,同样热烈发言,各抒己见。
黄警司和欧祝豪更是坐直了身体,眼神带电,滋啦滋啦交锋。
Neil sir乐见其成,总归对案子是好事,他要的就是大家的这种工作态度。
一想到激励大家兴奋起来的那个人,好像是此刻正一边记笔记,一边在思考时做挠头小动作的女沙展,瞬间也如黄警司一般,对这认真积极的后生女警越看越顺眼了。
看到Neil sir对着西九龙的沙展露出欣赏表情,新界北一种警官更加坐不住,发言越来越踊跃,密集度越来越高。
家怡坐在大会议室里,与另一位女督察对视,齐齐露出了个苦笑表情。
她们算是见识到男人们的好胜心了,这求表现的样子,虽然努力低调内敛,但与小学生举手抢着回答问题差别也不算很大。
又坐了一会儿,家怡发现自己连想听王杰旺督察通顺连贯地介绍案情都做不到了。
皱眉抬头,见对面新界北又一位督察要就王杰旺的介绍发表意见——这根本不是在正常讨论案情了,简直像官场套话大会。
家怡是在忍无可忍,既然你们这么夸赞,那我可就不低调了啊。
于是,抢在对面‘发表高见’之前,家怡率先开口。
也别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打断王sir了,咱们干脆一股脑把疑问都推出去讨论了吧。
于是,她就着王杰旺的话头,一举连提十几个问题。
顺着自己笔记本上昨晚列的疑问,一个一个的念。
起初,刚才没能抢先发言的督察还抱胸有些不甘。渐渐听到她提到第四个问题,他终于放下抱胸的双臂,表情不自然地抽了下,庆幸自己刚才没随随便便没话找话。
既然开了口,家怡干脆一边提问,一边帮整个专案组捋思路——
从受害者之间异同点,到凶手的外貌、身高、特征等可能画像;
从凶器‘锐器菜刀’到‘钝器小锤子’的演变,体现了凶手逐渐被激发了‘发泄欲’,渐渐从一个只图满足食-欲和性-欲,演变到连‘暴力欲’也要宣泄。可见凶手的胃口在变大,‘自我强大’的认知也在膨胀;
从凶手多个作案地点的分析,进而专业概括为‘地理画像’。以此推断犯罪现场为‘无组织犯罪现场’,具有‘自发性犯罪’‘被害者被锁定为陌生人’‘将被害者去人格化’‘犯罪现场凌乱’‘很少谈话’‘尸体留在第一现场’‘被害者死后被性-侵’‘具备相当反侦察能力’‘远离熟悉区域和熟悉的人’等特征。他可能会害怕警方在他原本做过案的地方多加巡逻,自己会被抓住。由此分析,凶手的下一个作案区域,是不是可能会跟石硖尾有一定距离呢?从码头坐船到香港岛(中环、铜锣湾等地)是比较难的,所有船只都需要他出具证件,那他有没有可能继续向南到红磡、油麻地、尖沙咀等地,或者向西去葵涌,向东去九龙湾或将军澳呢?
家怡从历往官场破案的思路出发,不去管庞杂的信息和线索,只提取最核心的破案思路,去向王杰旺提问,提取最核心的几个问题。
方镇岳听到第三个问题时,便起身去会议室白板上,根据她提出的问题,一二三四地列出家怡的脑图。
再根据王杰旺的回答,在脑图外圈标记核心信息,暂时觉得无用的信息则暂不记录。
一众与会者很快便被两个毫不拘束,有助理处长在场仍敢放肆抢走主动权、话语权的督察和沙展吸引了注意力,视线一会儿落在方镇岳的笔尖,一会儿落在发问的家怡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