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am,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种低劣的手段就不要用了吧?除了贻笑大方外, 只是浪费你我的宝贵时间而已。”
鲁伟业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击溃,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在手下并没有反水出卖他的情况下,警方要拿到这些名单会怎么做呢?
他微微皱起眉,难道这是O记拿到的名单?既然王新秋这个线人已经被O记渗透到自己身边, 甚至当上了个小小头目,O记拿到他大部分手下的名单, 也不是不可能吧?
他虽然万万想不到自己是被那个完全没入眼的女孩子卖了,更想不到面前的女警拥有他根本无从理解的力量,但胡猜乱猜之下, 居然也稍微宽了心。
一个搏命的赌徒能活到现在, 大概也需要一些乐观和坚韧心态吧——这些特质他的确具备。
“你这东拼西凑的名单, 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想随便搞个名单、按个罪名,就让我招认什么,什么杀了谁?哈,恐怕太过异想天开了吧?”鲁伟业双手一摊,又将家怡的施压驳回去。
“不见棺材不落泪?”
家怡扰乱军心的目的已达成,便不愿再多跟他废一句话, 便不假辞色道:
“那天你左手拄拐走进柯士甸道西废弃的烧炭厂房, 王新秋已经被绑到那里。他面朝门口跪着, 你从正门走进时, 他便似在跪你一样。
“你走进去,谷叔立即喊自己的保镖帮你搬来椅子,请你坐好。
“之后一盆冷水泼在王新秋头上, 他醒转过来, 头发湿濡滴水, 神智还没有完全恢复,狼狈迷茫中看到你,口中便开始嘀嘀咕咕的求饶。
“强光打在他脸上,让他睁不开眼睛,难受地歪跪着,想动一动以便躲开强光却根本动弹不得。
“你一定很享受看这样的画面吧?折磨他人是不是很让你快乐?”
鲁伟业盯着她,干巴巴地轻笑道:“原来当警察,还要会编故事?”
家怡并不接他的话,只胸有成竹地继续道:
“你先用龙头杖,在王新秋额头猛敲三下,然后是左肩,最后是右肩。在这个过程中,王新秋一直在求饶,他呜咽说‘业叔,业叔,我没有……’”
家怡一边回想王新秋的语气,一边模仿,连同声调、语气全与心流影像中无二致。
鲁伟业瞳孔逐渐收缩,她的讲述将他拉回到那天那个旧厂房。一生不知杀了多少人的他,第一次感到后背发凉。
为什么,她语气与王新秋那么像?这……就算是真的有人招供了,她怎么会模仿的这么像?
在这一刻,鲁伟业盯死了易家怡,仿佛担心她忽然扑过来,变换成王新秋的男人声音、怒吼‘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家怡当然没有,他模仿把王新秋,目光忽地如电般射向鲁伟业,在他头皮发麻的瞬间,她接着道:
“无论他怎样求饶,你并不理他,甚至敲打的更用力,还开口骂他‘吃里扒外的东西’。
“抽打的刑罚结束时,他是不是还在为自己争辩?说一些如……业叔,我没有,我没有……之类的话?
“可惜你已起了杀心,根本不可能放过这个警方的线人,这个吃里扒外的人。
“你转动龙头杖,准备抽出细剑。
“这时候,有一个人上前抓着王新秋的头发,迫使他仰头,这样才方便你割开他的喉咙。这个上前的人是谁呢?是你的臂膀王挺?还是你很看重的白先生?或者是很有眼色地在你进门时就命人给你搬好椅子的谷叔……
“或者,是负责佐敦道小学的‘红佬’秦泰荣?”
当说到‘秦泰荣’三字时,家怡格外提高了音量。
前面那些名字不过是障眼法,秦泰荣才是那个抓着王新秋的头发迫使其抬头的人。
这件事警方不知道,鲁伟业却清楚。
或许徐少威他们还不清楚家怡是有的放矢,鲁伟业却越来越觉心惊肉跳。
他呼吸不自觉急促,左手攥拳后拇指不断快速搓揉断掉一半的中指,这是他想事情和紧张恐惧时才会有的小动作,这时候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了。
她怎么会知道?
她都知道!
难道……难道手下真的招了?才被抓到警署,那些他千挑万选的人就背叛了他?
这几乎完全摧毁了鲁伟业对自己的信心。
如果以前一向笃信的东西,如此轻易便被证明是错的。那他计划中的一切,还有哪些能信?
家怡拿起矿泉水瓶,慢条斯理地喝水润喉。
鲁伟业瞪着她,只觉得心焦气躁,时间流淌仿佛是有声音的,在他耳边没走一秒便敲击出如撞钟般的一声‘咚’,使他心脏发闷,额角钝痛。
而在审讯室外的黄警司和Wagner也都噤声瞠目,依次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黄警司趁这间隙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