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镇岳点点头,等大家消化得差不多后,转头问Tannen:
“T督察,有没有什么新想法?”
Tannen托了托眼镜框,擦了擦眼镜鼻托下压着的鼻梁皮肤,趁做这些小动作时做简短思考,随即开口道:
“关于凶手的学历,我仍保持原来的想法。虽然易家怡探员提出了异议,但根据现在所有线索分析,凶手虽然可能存在精神疾病,但仍有较强反侦察等能力,应该是个智力极高,逻辑能力不低的人。
“这样的人一个状态,应该是在学校经过长久训练的结果。
“不过关于他所做的工作,我又有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不太一样的想法。
“凶手很可能在做一些没有外形歧视的工作,或者说,至少有机会遮掩自己的外形。
“比如的士司机,通过口罩可以遮掩面部缺陷,坐着可以遮掩身材和肢体缺陷。
“再比如戴口罩可以遮掩面部、一瘸一拐做事也不会被人注意的清洁工工作、通渠工人等工作。
“这些底层工作可以遮掩外形和肢体上的缺陷,但在做这些工作时,凶手无法发挥自己的学识,也因此深觉挫败和怀才不遇。”
家怡将记号笔递给Tannen,后退一步让开白板前的讲解位。
他笑着接过,戳一下眼镜框,在白板上更新了自己的板书第6点。
但在第一点上,划去了矮小这一项,因为根据易家怡的线索补充,凶手的身高应该高于赵东生,那么就绝对算不上矮小了。
“所以我的建议是,首先,将之前排查过的所有人,再筛一遍。
“其次,继续紧密盯梢谷晓岚,根据这6项侧写,从出现在她身边的所有人,着手观察和筛选。
“最后,是等邱素珊督察、Gary探员、刘嘉明探员、三福探员,拿到所有名单后,同样根据6项侧写做筛查。”
Tannen回头又看一眼白板,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便笑着将记号笔递还给易家怡,转头看向方镇岳,等待方沙展的答复。
家怡接过记号笔,转头看了眼白板最左侧属于T督察总结的侧写六项,微微皱眉。
坐在办公室里的探员们听了T督察的话,有的歪头沉思,有的点头觉得似乎很有道理,有的觉得过于玄妙了十分怀疑。
方镇岳作为B组这艘船的掌舵人,不能下错误的命令,得反复斟酌,确保所有命令背后的理论依据和逻辑都没问题才行。
因此没有立即答复,而是再次深思T督察的6项侧写中,哪些可以确定,能作为凶嫌筛选的依据;哪些不太确定,不能作为凶嫌筛选的依据。
不仅急性子,还最不逊的谭三福揉了揉皱紧的眉心,见大家都不说话,有些生气。
涉及到案子的走向,还能为了面子继续讲漂亮话吗?
垂下手,他敲一敲自己办公桌的桌面,果断开口质疑:
“T督察,这样一来,范围也太大了。说是有线索,实际上就只是对照着你的侧写,大范围的靠‘看’来抓凶手吗?”
侧写这个技术,至今可还没被香江认可,到底靠谱不靠谱啊?
大家辛辛苦苦的盯梢,按照名单一个人一个人的排查,别到时候一无所获,或者抓回来一堆无辜市民……闹大了的话,不还是要B组背锅吗?
这么大的工作量,这个理论基础得非常靠谱才行啊。
他实在有点头疼。
在他看来,还是蹲守埋尸处,根据法证科同事‘凶手曾多次来挖坑,企图将尸体掩埋藏好’的坚实科学依据做事比较靠谱吧。
就算谷晓岚也要盯,但肯定还是要寻找所有行为上可疑之人才行,T督察说的关于凶手的形貌特征的阐述,都只是逻辑假设,也没有什么核心依据啊。
实打实能搬上法庭的那种证据呢?
“那谭三福探员有什么自己的见地吗?”Tannen并没有因为三福的质疑而不开心,反而笑着谦虚地请教。
三福脸瞬间涨红,这个案子极其棘手,他又因为熬夜和疲惫大脑懵懵的,已经好久没有什么所谓的‘见地’了。
他求助般望向方镇岳,转而又看向易家怡,眼神在呐喊:你们倒是说两句啊!
咱们以前的办案模式不能废吧?之前就算家怡办案会考虑侧写和逻辑推导假设等方法,不也都是依靠大量证据为基础吗?
现在这个……怎么能任这个专家乱来呀?好焦心。
家怡手指不断旋转着掌中的记号笔,微微皱起眉。
的确不能乱来,T督察的侧写仍有较大错漏,得指出来。
同时,她看到了心流影像,也有大量的关于凶手的信息想传达给探员们,现在正好可以借着‘犯罪心理学’做侧写的形式说出来。
但是不能像Tannen那样通篇只讲侧写,这在香江警队可行不通,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