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稳健相处的情侣关系也会被破坏……总之呢,这是一种非常负面、觉得别人对自己有某种义务的心理吧。
“‘你应该回报我的啊’‘你应该孝顺我嘛’‘你应该照顾我呀’,大概就是这一类想法啦。”
丁婉芝说到这里,垂眸沉默了一会儿,才忽然抬起头,嗤之以鼻道:
“弱者心态!这是最影响我们向远大目标冲刺的绊脚石!
“非常非常糟糕。姐姐跟你讲哦,一定要警惕。如果发现自己开始哀怨啊,觉得谁谁谁对不起自己啦,立即在脑袋里敲警钟!绝对不可以。
“轻则变得不幸,重呢,就像佘晶晶一样喽。”
“……”家怡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我好像明白了。”
“我以前就不明白这一点啊,总觉得别人多欠自己的,整天不开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结果也没有让别人对自己更好,反而搞砸好多事啊。”丁婉芝忽然垮下肩膀,重重叹气。
“婉芝姐说的是跟三福哥的婚姻吗?”家怡饮一大口酒,
丁婉芝陷入回忆中,幽幽道:
“三福念警校的时候跟我在朋友的生日party上认识的,那时候我还在念高中啊。我们感情很好的,他好照顾我,好迁就我。我们在一起好像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我给他讲我想念哪所大学啦,分享每天看到的最微小的趣事。他会给我讲他成绩很好,很受□□欣赏,枪法好厉害。”
家怡在心里默默念:没有我厉害啦。
“后来他警校毕业,很多事就变了。当军装警好累的,他刚进警署那年,就有两个军装警在巡逻的时候被歹徒杀死啊,我好怕的。”丁婉芝皱起眉,磨了磨牙才继续道:
“有一次他好不容易休假,我们约会的时候,他脸上挂着好几道血印子,要不是我了解他不是那种人,还以为他去偷腥啊。是接到报警说家暴嘛,他跑过去调停,后生仔没有分寸,才伸手拉架,就被报警的妻子挠了。夫妻吵架嘛,你可以劝,但不要参与啊,他什么都不懂,不知道吃了多少哑巴亏。
“他每次约会不是累的没精神讲话,就是一起去看电影嘛,他就在影院里打呼。
“我妈说谁知道他会不会哪天也死了,叫我跟他分手。
“后来我也毕业了,进一家酒场做业务员,也很忙的。别人都有男朋友照顾,只有我,男朋友比我还忙啊。
“恰巧那时候有一个条件还不错的人也约我,我就要跟三福分手哇。”
“然后呢?”家怡忍不住轻轻叹息。
“三福不同意喽,我们一起从少男少女谈成青年,谁也不舍得,就决定再给彼此一次机会。他辞去警署工作,换了份工,赚差不多的钱,终于有时间陪我喽。按部就班的,我们谈婚论嫁,拍婚纱照,订酒店,办婚礼……可是结婚后的生活,跟我们想的不一样。
“谭三福就是贱呐!”丁婉芝忽然怒声骂了句,饮两口酒才继续道:
“每天日复一日的奔波,过同样的生活,他话越来越少,偶尔还会流露出对人生的厌倦啊。
“就好像娶我的人只剩下躯壳,没有了灵魂……家怡,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失去了生命的热忱后,是什么样子啊?”
家怡回想自己见过的人,听过的故事,隐约知道是什么模样。
她自己大概也有过那样的时光,不知道人为什么活着。
“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喽,我们离婚,他又回到警署,穿军装在深水埗巡街,每天走同样的路,到重复的巡查点打卡登记,捉小贼;接报警接线处的命令,去街道调节因为吵架而被邻居报警的夫妻…
“处理一些诸如‘邻居没有及时丢垃圾,搞得楼道很臭’‘街坊门口水渍没擦,滋生蚊虫’‘楼上晾衣服滴水落在我家阳台’一类鸡毛蒜皮的警情,登门劝解啦、调解啦。
“这么烦,这么累,这么无聊,还这么危险的工作,他做得津津有味。前几天看到他,不是挺精神嘛,面色好了,话也多了,多吧?”
丁婉芝嘲讽几句,又忍不住叹息:
“我再婚哪年,他被调到重案组跟方sir。”
“现在还好吗?幸福吗?”婉芝姐选错了一个没有将她放在人生第一位的男人。
“……很幸福。”丁婉芝扯唇笑起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转而又叹气:
“我现在过得很好,找到三观一致,生活重心一致的人,婚姻就是最美好的社会关系。只是……有时回想起这些,很气,但也很可怜谭三福。他只怕要单身一辈子了吧。为了这份工,什么都放弃了。”
“他很爱警察这份工作吧。”家怡垂眸。
听着丁婉芝的故事,她心里发酸,既通感曾发生的分别,也因三福哥对工作的全情投入而心生敬意。
只是可惜,好情人和好警官,为何不能兼顾。
“是,成年人的选择,是没办法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