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呆滞地坐在副驾驶。
夜晚，细雨绵绵。
黑色流线型车身的迈巴赫，很好，不是早就停产的迈巴赫62S。司羽瞥了一眼时速表，时速70km，很好，不是250km。
但它现在正在高架桥上行驶。
雨天，高架桥，迈巴赫。
元素齐全，味太正了，BUFF叠满。
“我们下一秒是不是要进尼伯龙根了。”司羽望着车窗上快速划过的雨滴，呢喃出声。
时屿低低笑出了声，胸膛都跟着震颤了几下。
“不是零号高架。”
司羽轻啧一声回过头来，乜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司羽今天上家教课时还在默默告诉自己，要努力赚钱，努力养家，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元旦和时屿。她负责赚钱养家，时屿负责主持家务。
今天以前，她知道时屿家境大概率不会差，从他平时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得出。但没想到是这样的不差。现在的她还不知道时屿在越星湾有房，不然她肯定满脑子都是问号。
到底为啥啊？愿意来挤她几十平的出租屋就算了，还包揽家务做饭铲屎一条龙。
倒也不惊讶他竟然懂这个梗，谁的青春没看过几本龙族。但他能一秒懂她的脑回路，这种滋味很好。
“报道前订的，今天刚提。”
时屿买迈巴赫确实是因为龙族，也许是那些年的中二病像盘根错节的大树被埋在土里太久，但只要一点阳光就能立马野蛮生长。他脑子里一直循环播放：雨天，高架桥，迈巴赫，他要买迈巴赫。
司羽已经转头望向车外，看飞驰的汽车，明暗无辄的路灯。无端的低落伴随着看书那些年的记忆汹涌而来，瞬间将她溺毙。
截止到第三本，龙族本就是铺满悲伤和遗憾的书。
“你知道吗？我以前也幻想过有天能收到卡塞尔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点燃黄金瞳做一个人型屠龙机器。过去很长一段我都觉得我是死是活除了我自己根本没人在乎。我努力学习努力逃离，没有交心的朋友，没有可以依靠的家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人吃饭上学放学，一个人去医院，一个人过生日。世界用一堵巨大的墙，从四面八方把我包围，密不透风的墙里只关了我一个人。”
“听起来像不像血之哀？”说到这里司羽还笑了笑。
“我像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人。在尼伯龙根被奥丁抹去存在的痕迹，这个世界也不会有记得我存在的人。可能说起来有些中二，我很喜欢龙族里那句“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流离之人追逐泡影”，我不知道现在的生活究竟是不是梦幻泡影，但我想抓住它。”
司羽说了很长很长的话，大抵是今夜氛围合适，她也没有遇到过合适的倾听者。
那些孤独感在这个雨夜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
“我会记得，”时屿静默了很久语气郑重的像在宣誓，“司羽，我……我，我本来想找个时机，但我觉得可能遇不到比现在更好的时间了。我真的……喜欢你，很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之前。不会是一个人，以后你有我。”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司羽就好，怎么对他都可以。他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十一岁的梦，时隔八年，终于还是溜到了它想诉说的人的耳朵。
很神奇，那些累加的孤独感可以一瞬间无影无踪。千疮百孔的心脏每一个洞都可以被严丝合缝填满，又恢复到刚出厂的样子，完好无损。再也没有想一直蹲着不动的感觉，甚至还想原地蹦哒几下。
他喜欢我，是真的。
车已经下了高架，雨停了。
没有进入尼伯龙根，没有遇上奥丁被抹去存在。
“可我真的爱楚子航。”
时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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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引用《龙族1-3》-江南。四以后emmmm……懂的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