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时的伊路米，曾趁着伊露涅不注意故意把她推倒——他在每天，不同的时候，无聊时，总有想要捉弄她的想法。
他的伤还没有恢复，很多课程无法参加。看书看烦了，他就会从没事儿就跑来和他一起的伊露涅身上找乐子。可能是对他受伤的内疚，可能是发觉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她对他粘腻顺从得不像话，像个橡皮糖，恨不得长在他身上一般地粘着他，如果想扯开，还会吱哇乱叫。
“你干嘛抽胳膊呀！”橡皮糖说。
“你干嘛不说话呀！”橡皮糖跳来跳去。
“你干嘛不拉手呀！”橡皮糖不满。
这种堪称过头的缠人起初让伊路米不太适应，妈妈就算了，妈妈时常是那副样子，但伊露涅不是。她从前会缠他，但不是这样毫无底线地和他一起。
为了证实这一点，那天在户外散步的时候，伊路米一把将拉着他手的伊露涅推在地上。
他推的突然，妹妹毫无防备，像个娃娃一样跌落去地上。
银发的娃娃在他的注视下错愕地抬起头。
她不解地望着他。
“哥？”她说。“你怎么了？”
伊路米打量着她不带一点怒气的脸，提起嘴角笑了笑。
“大意了妹妹。”他用温和的声音说。“你没有躲过我的攻击。”
“…什么呀！”伊露涅后知后觉地叫。“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她毫不在意地拍拍后面的尘土，上去重新扣住他的手不满道。“你是仗着自己有伤故意的吧！”
“没有哦。”他说。“是你毫无防备啊妹妹。”
伊露涅探究似地打量他伪装得当的小脸。
她卷翘的睫毛微微收紧，里面的蓝色像是缓慢流动的溪水，兜兜转转。她没有继续较真，睫翼交叠，她紧紧抱住他。
她的手轻得像细纱，抚过他后背的伤口，她手指描摹，像是在徘徊。
“是不是很疼？”她话语像吹散的蒲公英一样轻。
“妹妹，你这个问题太没必要了哦。”伊路米评价。他没有抱她，虽然他的身体会习惯性地抱她，但被意识阻止了。
“你为什么没躲过去。”伊露涅的手离开伤口，揽紧他的腰。
伊路米耐着性子叹了一口气。“妹妹，我回答你和爸爸妈妈很多遍了吧？”
“你怎么这么弱。”伊露涅像没听到他的话，只管任性地谴责他。
伊路米用漠然的态度安静了一会，伸手把伊露涅扯开。
她很意外，茫然地看着他。他把她拉开似乎经历了很多筋筋拽拽，好不容易才扯出些距离，像是太过浓密的睫毛分离难免勾蹭，他仿佛还听见了粘连的声音。
伊路米已经想到了这样做放在往常，她会有什么反应。
她会觉得他不知好歹，自己主动和他亲近却热脸贴冷屁股，她会生气，会瞪他，叫我再也不会这样了然后跑开，如果他不主动和她搭话，她会和他冷战很久。
他往常也不会这样对她的。他喜欢她主动和他亲近，这样他会趁着劲儿捉弄她一下，只是不能捉弄过头，否则他还要把她哄回来。
他把她扯开，只是好奇现在这种状态的伊露涅，会如何反应。
他把不明所以的伊露涅留在一旁，自顾自往前走。
伊露涅很快就追了过来。
她拦在他面前，嗔怪道。“你干什么呀！”
“你现在有点烦。”伊路米看她的样子，故意道。
“我抱抱你怎么啦！”她说。
“我不想。”伊路米平静地说。
“你是这会心情不好吗？”她问。
“不是。”他快速思考斟酌了一下，补充道。“你最近太粘人了哦，像妈妈一样有点烦人了。”
伊露涅瞪着他，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要你管！”她对他大声说。“要你管！”
伊路米等着她转身离开。
她忿忿地看着他，脸上有熟悉的羞怒，她胸口起伏着，没有离开，而是上前又把他粗鲁地抱住，像是把他也当成个娃娃一样塞回怀里。
“我烦人怎么了！”她拧巴着他的衬衣继续说。“烦人你也要受着！”
“受不了的话你就去死！”她又一把将他狠狠推开。
“你去死吧！你去死！”她对他大叫，两个拳头紧握。
“你去死吧！”她甩着辫子愤然而去。
伊路米看着伊露涅离开，随手拍拍身上的衬衣。虽然心里对伊露涅的反应仍有疑虑，他还是决定按兵不动。
他们经常闹脾气，一两天冷战很正常，更何况，他们这段时间也没吵过嘴，该吵了。
他确实烦了，谁能受的了随时都有一个人不是抱着就是拉着的跟你在一块儿？安静的时候就算了，他妹妹能说的时候是真能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