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愣了一下,下意识觉得这个称呼过于亲密,不过看到贺平生恳切又有点可怜的眼神,还是控制不住地点头。
得到苏念的应允,贺平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随即又马上压下去。
“你的伤可好些了?”
贺平生被苏念关心身体,心里忍不住高兴,脸上还是泛着红色:“我的都是小伤,并无大碍。”
苏念看着他后背上蜿蜒狰狞的烧伤,忍不住去想当时有多疼。
她们本无夫妻情感,贺平生竟然也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吗?
贺平生忽然踌躇着说:“……念念,我、我未曾经过你的同意便亲了你,对不起。”
提起这个,苏念又是尴尬又是羞涩:“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权宜之计我可以理解。”
这边的两人正亲亲热热地说着话,而在铺子里的伙计们则是绝望地发现,他们前几日织的所有贡布已经全部被烧毁了。
一丁点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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羑里布铺的一场大火烧的轰轰烈烈。
尽管后来伙计们都匆忙地提水灭火,可是铺子这么大,发现的又晚,再加上铺子里里外外放的都是布料、木材等各种容易烧的东西,大火蔓延的十分迅速,铺子里的布料也几乎被燃烧殆尽。
普通料子倒还好,关键是存在库房的珍贵料子和上等丝线也全部被烧坏,其中最最重要的就是给朝廷织的三种金地纹锦。之前所有的织工不眠不休整整几日,才差不多完成了要求的四分之三。
而如今,一场大火,所有布都没了。
距离上交布料的时间还有不足半月,这点时间哪怕要完成四分之一的量已经足够紧张,要想完成全部的份额几乎不可能。
苏念深知铺子如今已经乱做一团,在家休息了一日后就赶回铺子了。
经过一场大火,铺子的大部分房屋都黑漆漆的,有的木料还摇摇欲坠,几个伙计搬着烧坏的木材丢到院子里,木匠们还在紧赶慢赶重新造织布机。
几个老师傅也来了,三三两两站在院子里愁眉不展,时不时低声叹气。
苏念一进门,众人顿时将她团团围住。
“苏姑娘!如今我们可如何是好啊!”
“金地纹锦一匹都不剩下,若是完不成朝廷要的份额,只怕……”
“太后娘娘懿旨已下,若是我们做不好,这不就是抗旨吗!”
大家越说越害怕,越说越慌乱,一个个将目光都投向苏念,盼望着她能有什么主意。
苏念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她转身问王五:“我记得咱们铺子的后院之前放了好几大缸的水,怎么火还是扑的这么慢?”
王五没想到苏念忽然问起这个,想了一下说:“之前确实是有水,不过那天几个伙计准备去灭火的时候,缸里的水不知道为什么全没了,我觉得应该是那天负责接水的人还没来得及倒水吧。”
苏念摇头:“那可不一定。”
众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见苏念还在考虑这些不要紧的东西,忍不住出声:“苏小姐,我们如今要交给朝廷的布都没了!小姐先别考虑忽然起火的事情了,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解决布的问题啊!”
“对啊对啊,这些都是小事,交布才是大事!”
众人连连点头,整颗心高高悬着,都盼着苏念能给出什么好办法。
苏念看起来倒是没有那么着急,她见众人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正要说些什么,外面忽然有人匆匆跑进来。
是个穿着粗布衣的小厮,急吼吼地跑进来:“小姐,彩公公来了!”
众人皆是一惊。
苏念神色不变:“彩公公可有说——”
“彩掌事到——!”
一个声音尖细的小太监在院外喊了一嗓子,紧接着一队带刀侍卫就整齐划一地走进来,将铺子内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彩公公在几个太监的簇拥下缓步走进。
苏念和众人恭敬地行礼,彩公公却是看也不看,径直走到堂屋的雕花木椅上坐下。
他双目微闭,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椅子把手。
苏念上前拱手:“彩公公大驾光临,不知为何带了这么多的侍卫,倒让我们有些惶恐了。”
彩公公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苏姑娘铺子走了水,烧了朝廷要的布料,咱家自然得来看看。”
苏念叹了一口气:“彩公公,这场火生的古怪,草民认为背后或许有人故意为之,公公不妨再给草民些时间,草民也好找出背后真凶。”
彩公公兀地睁开眼睛,神色不似之前那般亲热:“真凶?你还要查什么真凶?现在距离朝廷要的新布最后期限只有半月不足,你不操心如何把布交上去,反而跟咱家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苏念听出了彩公公语气里的不满,双手下垂跪在地上:“公公,草民如今遇此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