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惨死荒野的凄惨下场。
这时,槐夏清脆的嗓音打断了洛意欢的思绪:“小姐,您看今日这发髻如何,再簪上一支碧玉簪,定是与程公子送您的金镶玉镯极为搭配的。”
洛意欢闻言却没有抬眼,只缓缓抬手拿起桌上的檀木盒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放着的湛着灿亮光泽的金镶玉镯,唇角微扬起些许弧度,低喃了一声:“是吗?”
下一瞬,洛意欢就像是无意间手滑了一般,檀木盒毫无征兆地在她手心倾倒,里面的金镶玉镯无法控制地脱壳坠落。
啪——
一声脆响,伴随着槐夏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只见那价值连城的金镶玉镯掉落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开裂的纹路和参差不齐的碎块再难看出原本的华美精贵。
槐夏早已惊慌失措,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却只能紧盯着那一地碎片不知如何是好:“怎、怎么办!小姐,这、这……”
洛意欢只淡淡瞥了一眼,很快又将视线收了回来,漫不经心地在台前挑选了一番,最终选中一支简单灵动的银簪,道:“今日的衣裙与碧玉簪不太搭配,这支银簪倒是刚刚好,你说是吧,槐夏?”
槐夏整个人都快被吓晕过去了,更不知突然发生这种意外自家小姐怎还淡然得像是没看到似的。
洛意欢透过铜镜瞧见槐夏慌乱的神情,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自顾自将银簪簪入发髻中,漫不经心道:“瞧你吓的,这不过是个赝品罢了,真正的金镶玉镯我放在别的地方还未取回,把这收拾收拾咱们准备出发吧。”
槐夏闻言仍是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一地碎片,动作迟缓地拍了拍胸口:“小姐,您当真吓坏奴婢了,这、这种事怎可拿来开玩笑,还好这只是个赝品。”
只是个赝品,也曾被她无比珍视地佩戴了三年,直至她孤身一人毒发在荒野时,这个赝品都仍紧锁在她的腕上,拉拽着她向地狱坠入。
洛意欢自嘲地笑了笑,起身迈向房门。
路经那一地碎片,精致的绣花鞋无情碾过碎片的一角,至此再无半分多余的眼神。
来府上候着的两名宫女仍是前世的二人,洛意欢本是在当时并未过多留意过这两人,却意外地在此时一抬眼就将两人认了出来。
于前世而言,这只是她十九年人生中平凡又普通的一日,但此刻她却无法静心凝神下来,止不住地用自己的感官去回忆拼凑曾经真实经历过的每一个画面。
直到从踏出府邸登上马车,再到这一路的所见所感都无一例外地和前世重合在了一起,她才真正在心底确定了这个事实。
她是真的重生了。
曾走错的路,她不会让自己再错一次,但受过的那些苦,她也无法一笔带过。
被背叛的真心,被毒害的痛苦折磨,这些她都不会就此姑息。
马车突然刹住的晃动将洛意欢从思绪中拉回,马车外很快传来槐夏的声音:“小姐,前面好像有人在闹事,路被挡住了,奴婢这就去解决一下。”
洛意欢愣了一下,似是想起了前世在去往宫中的路上偶遇的这个小插曲,忍不住探出指尖轻撩开马车帘的一角,朝记忆中的方向投去了视线。
前方不远处果真瞧见了那一群闹事挡路的人,是一群要饭的乞丐不知因何事起了争执。
几个年纪稍长的乞丐围住了其中一人,将其殴打至倒地不起也仍是不肯罢休,嘴里吵吵嚷嚷咒骂着什么,话语粗俗恶劣到洛意欢仅听了一瞬就皱眉再听不下去了。
见眼前画面与前世无异,洛意欢同样皱了皱眉头,打算赶紧像前世一样给些碎银子打发那群乞丐,也算是又一次解救那个被殴打欺凌的可怜人,为自己行善积德。
洛意欢启唇轻唤:“等等,槐夏。”
槐夏闻声回头,提起裙摆朝马车窗前折返回来:“怎么了,小姐?”
嗓音就要发出的那一刻,洛意欢视线看向人群的瞳孔骤然紧缩,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无法转头移开目光一般,避无可避地看到了乞丐堆里几人散开后,瘫倒在地的那人似是熟悉的身影。
他身体蜷缩成团,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到他因疼痛而止不住颤抖的幅度。
凌乱污秽的发丝披散掉落,遮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泛着湿意的黑眸。
即使眼前的模样与她记忆中见过的任何一次都相差甚远,洛意欢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那双过分漂亮的黑眸,曾经总是带着一种让人忍不住逗弄欺负的青涩内敛,像是两颗未染尘埃的黑珍珠,在她初见他时,便深深印在了脑海中。
但此时,那双黑眸却被痛苦的折磨消散了眸底所有的光亮,空洞得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潭,让人一眼看去就陷入他无法挣扎反抗的绝望中。
槐夏迷茫地抬头仰望着失神的洛意欢,再次出声询问她:“小姐?”
洛意欢怔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