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要的那一件,正打算取出来,但确认过后,发现并不是她的目标,于是不得不继续摸索。
凯厄斯往旁边转了下头,很快又转回来,含糊“嗯”了一声:“为什么?”
芙蕾达侧头朝他笑了一下:“里奇家没有太好的名声。”
“哪方面?”
“他们在城里有一些亲戚关系,所以总不大看得上乡下人。”
“那你可以拒绝。”
“这样会给我的朋友添麻烦——”
“哪一件?”
……什么?芙蕾达愣了一下。
在她停顿的片刻,凯厄斯起身走过来,不耐烦地重复一遍:“哪一件?”
“您是指——”
“你想找哪一件?我希望你还记得,我才是那个眼睛好用的人。”
“……”
吸血鬼先生伸出援手时,总是伴随着坏脾气。
芙蕾达已经习惯了这件事,她说想找的是一件白色的束腰外衣,另外还有一条深蓝的披风。
金发的吸血鬼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目标。他本来打算直接扯出来,但手伸到一半,不知道什么奇怪的念头闪过脑海,他突然觉得自己从女性的衣柜里拿出女性的衣物,是一件不应该的事。
于是他拎起芙蕾达的袖子,不怎么温柔地将她的手拍在了外衣上:“就是它。”
芙蕾达顺势拿出来。
凯厄斯再如法炮制,将她的另一只手拍到披风上:“这件。”
芙蕾达照样再取出来。
很好。
凯厄斯松开她的袖子,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指尖。他从衣柜旁走开,不等芙蕾达道谢,就在走出门前道:“那么祝你顺利,芙蕾达小姐。我再去散散步。”
……
…………
工作虽然是在晚上,但芙蕾达下午就换好衣服出发了。
她得拿上朋友特地为她找来的手杖,花一点时间走到里奇家的住宅,还要提前和提琴手商讨磨合,避免出错,好确保那一点微薄的报酬不会因为主人家的不满而遭到削减。
她离开的时候,凯厄斯散步还没有回来,不过芙蕾达相信她不需要担心一名吸血鬼的安危,于是放心地离开了小屋。
而实际上,暮色来临,她被里奇家的管家从仆人用的小门带进去时,早就散步结束的凯厄斯已经在里奇家找到了一扇足够隐蔽的窗户。
他先在窗户外站了一会儿,听到芙蕾达走进餐厅隔壁的小房间,和提琴手开始商量今天的曲目。
朝屋子里瞥一眼,他发现里奇家并不算特别宽敞,但装饰非常繁杂,壁纸上闪着金光,油画一副接一副,天花板的雕饰俗气又富丽,窗帘的流苏里似乎也缠了金线。
凯厄斯撇了下嘴,他接着又听到楼上的会客室里传来交谈声,正是今天的主家和贵客在闲聊。他们谈起城里发生的新鲜事,多数是主家在问,贵客回答。
听声音,贵客是个年轻人。
凯厄斯从他们的谈话中了解到这是个伯爵的幼子,热衷于参与各类政治活动。他说起圆颅党和保皇党之间的冲突,又说到自己对国会未来的看法,虽然措辞中立,但言语间仍旧掩饰不住他对自己父亲年轻时在剑桥的校友,现在正声名鹊起的剑桥郡议员奥利弗·克伦威尔的推崇。
“相信我,先生,”年轻人说到兴头上,免不了有些激动,“内战近在眼前了,双方矛盾无法调和,谁也不愿意让步,除了战争——”
“噢不!您的话太吓人了,”里奇先生连忙说,“温特沃斯先生,我想城里贵人们的争斗,影响不到我们这边陲小镇吧?我们没有必要选边站……”
温特沃斯停顿了一下,恢复了平静,然后微带笑意道:“当然,您大可以放心——我为刚才的危言耸听道歉,其实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让我们来聊一些轻松的事吧,听说切斯特主教即将来巡视了?”
“是的,是的,主教先生有定时巡视的习惯,镇上也来,但他总是偏爱贫穷的乡下……”
凯厄斯倒是更愿意听听英格兰内部怎么打起来,然而客人和主家都对主教兴趣更大。
现任主教在穷人和普通民众间声望很高,他总是抢劫富人,去接济穷人,有人说他认识整个兰卡斯特的所有穷人,是他们所有人的朋友。而有钱人虽然表面上也恭恭敬敬,私底下却总是拿他开玩笑,好像这样就能折损主教身上圣洁的光辉似的。
“主教先生总是穿一件旧袍子,和他喜爱的那些穷人看起来没什么差别,难怪他们如此融洽。”
“说得对,我想是为了显示他的高尚。”
“但您想想主教的年俸!还有特殊费用,每年总有上万镑吧!”
“的确如此,不过我听说主教先生从来不用这些,出行也只骑一头驴子——多么装模作样!”
“都是为了好名声。当然,当然,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