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正中那几个刺客的小腿处。几人向前跪去,趁着这时候,那人拉着萧九衿往街道跑去。
手上不知何时传来一阵温热的液体,萧九衿望去,只见那人肩上正往外渗透血液。
血染红了他墨绿色的蟒纹长衫,萧九衿心头一惊,问道:“你受伤了?”
她不知面前的男子是何人,可方才他冒险救她,萧九衿便知道此人可靠。
“无妨!”男子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剧烈的跑动让肩上的伤口又撕裂些许。
不知跑了多久,直至看到长宁街牌匾下有一辆马车。戴着笠帽的马夫闻声望来,将他们拉上马车。
马车宽敞,红日刺破车帷,萧九衿总算看到那人的容貌。
面前的男子容貌清秀,一双凤眸紧逼,薄唇微闭,似是承受着巨大的苦痛。
“阿奴?”
宁青辞听到萧九衿的话时,猛地抬眸,面前少女面上带有几分惊喜以及惊魂未定的恐惧。
他点了点头,道:“祈暮吩咐过,不能让你出事。我既然应允他,定然会护你周全!”
她从来没有想到,阿奴竟然会认识祈暮。如今离得这般近,萧九衿只觉得阿奴与宁青玄有几分相似。
一个荒谬的念头自心底生出,萧九衿问道:“如若我没有猜错,阿奴可是已故的大皇子宁青辞?”
……
太子府张灯结彩,宫人面上洋溢着喜庆的笑容。
宁青玄身着红色喜服,面上却丝毫未见高兴。他蓦然想起了,在皇宫时见到的那条红围巾,以及红围巾的主人。
冰人带着笑意牵着新娘缓缓走进了太子府中,然而当看到宁青玄冷冰冰的脸时,那冰人脸色微变,说了些喜庆的话后,便将新娘留在寝殿中。
宁青玄看着披着红盖头的新娘,了无兴趣。他往面前倒了一杯又一杯酒,想要掩饰自己的难过。
许是久久不见有人来掀红盖头,新娘自己便将红盖头掀了起来。
见到宁青玄独自喝着闷酒的时候,裴姝宁幽幽道:“太子殿下可是还想着萧九衿?”
提到萧九衿时,宁青玄带有几分醉意的脸顿时清醒了几分。
他脸色发红,怔怔地看着面前穿着凤冠霞帔的新娘。
“只怕今日以后,太子殿下与她只会天人永隔了!”裴姝宁漫不经心笑道,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哪怕萧九衿在裴府住了多年,可如今提及天人永隔之时,裴姝宁却波澜不惊,自顾自地看着刚掀下来的红盖头。
宁青玄如梦初醒,他一脸茫然,随后脸上生出几分怒意,怒问道:“你说什么?”
他从未想到,他的太子妃竟然是裴姝宁。当裴姝宁提供宁青辞所在的位置的情报之时,宁青玄便知晓裴姝宁野心极大。
宁青玄原先还想着像对待寻常女子一样,给裴姝宁赏数不尽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便是。
可裴姝宁却看都不看一眼,她坐下来,平视宁青玄,淡然说道,她要当皇后。
她一个裴家的庶女,又如何能当一国之后?宁青玄笑他痴人说梦。
然而,裴姝宁又将大周余孽和天虎教之事说出来之时。宁青玄猛然一惊,裴姝宁神情始终波澜不惊,似是看透一切。
宁青玄不知道,裴姝宁是如何知晓这些秘密。就连他,也是在投诚皇后后,皇后才将一切托盘而出。
他派人去了宁青辞的住所打听,果不其然,宁青辞就在裴姝宁说的那处。
宁青玄原先还以为裴姝宁不过是瞎猫遇上死耗子罢了,直至她还说出了皇后的真实身份。
与皇后做了多年的母子,宁青玄知晓,皇后在他面前从来不提及母族之事。然而,裴姝宁却知晓得一清二楚。
宁青玄心一沉,认为裴姝宁大有可为,便同皇后说了迎娶裴姝宁一事。
对皇后而言,儿媳是谁并不重要,只要不是萧九衿就行。皇后很快便应允了。
“裴祈暮深受重创,无人照看仁惠堂。母后自然想要除去多年的心结,以报当年萧清墨灭族之仇!”
心口似是裂开了一道缝隙,外头的风将那缝隙撑开,任由里面的血泣成珠。
宁青玄踉踉跄跄,跑出太子府,任凭宫人怎么叫唤也不为动容。
伺候的宫人见状,顿时对正在寝殿的太子妃心生怜惜。
新婚之夜,便被夫君抛弃,人人皆说这太子妃是苦命人。
外头风言风语正甚,裴姝宁并不在意,只在首饰盒中挑选几支精致的珠钗。
裴姝宁的陪嫁绿莲心生同情,她小声宽慰道:“皇妃莫听外人的风言风语。或许,殿下是有要事在身,这才冷落了您!您莫要难过!”
“难过?”裴姝宁将一支珠钗塞入青丝中,很是满意,“绿莲,难不成你以为本宫当真爱慕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