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似刀,连同面前的那杯渐凉的茶水也似是寒冰一般。心中似是被什么撕裂了一般,无尽的疼痛从心头流淌而出。
几乎是疼痛得无法自拔,裴祈暮双手捂着心,里面似是空了一般。一句再无瓜葛,让这几世的努力付之东流。
他抬眸望向面前的少女,少女潋滟的星眸中春水流转,月光洒落,折射出一道浅浅的光芒。
桌案上的免死令牌散发的光芒依旧刺眼,甚至刺进了那柔软的心间。
良久,裴祈暮站了起身,那挂在腰间的菩提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萧九衿闻声望去,那正是她亲手做的菩提铃铛。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我既已经收下了表妹的菩提铃铛,又怎么能让表妹空手而归?这免死令牌便是这菩提铃铛的谢礼,表妹如若不喜欢,大不了扔了便是。”
明明是宛若清泉击石的富有磁性的声音,但却覆了层寒霜。
转眼间,少年的背影便在眼前逐渐变小,直至被月光全然吞噬。
空气中依旧残留有少年身上淡淡的青竹香,任凭望江楼佳肴香气扑鼻,可这青竹香却格外不同。
萧九衿将免死令牌放在手心中,令牌冰凉凉的,和它原先的主人一般,寒气逼人。
任凭表妹处置?表妹如若不喜欢,大不了扔了?
星眸中流转的泪珠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冰凉的免死令牌带了些泪珠的灼意,更是灼热了萧九衿的心。
她将免死令牌缓缓整理好,随后走出望江楼。
望江楼的门匾很是耀眼,江水粼粼,让那门匾光影斑驳。
或许,这一切都已然有了了断。
回到萧府的这几日,一切都安静如水。萧清凝还因着合离之事,尚未走出来。
而萧九衿也因与裴祈暮决裂一事,整日也提不起精神。
夏芳看着这萧府冷冷清清的,心里也不好受。于是,便把所听所闻告知萧九衿:“小姐可知,这京城最近发生了件大事!”
萧九衿一听,美目微抬。
夏芳一见小姐有了兴致,当下便滔滔不绝道:“听闻这户部刘侍郎的三公子回来了,想着他毕竟是高门贵子,不少媒人踏破刘府的门,想着说上一门亲。”
“可那三公子一个都看不上,让那媒人都回去了。这三公子已然到了弱冠之年,这可把刘夫人给急的。听闻这三公子已然有了心上人。”
媒妁之言自古由父母做主。只是没有想到这三公子竟然会这么做。
要知道身在大家,很多事情都是不由自主。更不要说那刘三公子生的光风霁月,光是一眼便让人难以忘怀。
萧九衿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三公子的事情,第一世的时候这三公子也是做一样的事情。
不过后来感情一事却是无疾而终,人们也不知道,这三公子到底是受了什么情伤,到头来竟然出家去了。
春杏想起了什么一般,搭话道:“奴婢也听说过这件事。不过有人听说,曾在昌盛街看到三公子与一男子关系密切,俨然一对小夫妻模样!”
璃朝好男风一事并不出奇,不少权贵妻妾成群,可也会养一些男宠。
更有甚者娶了男子为妻!
萧九衿听着听着,眉目微蹙,她怎么感觉春杏夏芳两人说的场景与梦中这般相似?
昌盛街在京城郊外,多数是卖一些饰品衣裳之类的。不过由于出行有段时日,萧九衿并没有去过昌盛街。
可在梦中,昌盛街三个大字格外显眼。梦中她也是看到一对男子行为亲密,很是瞩目。
“不过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那三公子手上挂了条红绳,像是在宣告世人已然有主。刘夫人知道后,心里着急。
但到底只有一个儿子,也不忍责怪。只让三公子将手腕的红绳取下,可就是这样,三公子与刘夫人闹了别扭。”
红绳?萧九衿莫名感觉很是熟悉,她让春杏取来笔墨,将梦中的红绳画了出来,接着给夏芳看。
“夏芳,三公子手上带的可是这样的红绳?”
夏芳接过宣纸看,惊喜道:“小姐怎么会知道?奴婢那日为夫人拿药的时候,那三公子正好也在开药。奴婢瞧了瞧,那三公子手上的红绳和小姐画的一般无二!”
萧九衿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切都对的上。她脸上互浮现淡淡的笑容,那浅浅的梨涡也随之绽放。
她将手中的宣纸折成一团,看向夏芳,笑道:“如若我没有猜错,后日子时那三公子会与那小公子在鹤鸣山中的小庭院相见!夏芳,你到时候帮我做一件事!”
夏芳微微一愣,萧九衿的眸色明亮,眼中宛若深不可测的古潭。
五月初,已然进夏。墨绿渐深,京城繁花盛开,蝉鸣空灵。
皇帝下旨,安乐郡主有功,特赐绫罗绸缎以及黄金千两。
听闻是安乐郡主医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