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唢呐锣鼓声若隐若现。看来是绕梁都城一圈走完了。
突然,王银蛾猛地止步。
既然操纵的幕后主使是沈丞相,他必然知道沈玉篇的软肋是白虎。如果白虎没有从水牢逃脱,沈玉篇自然乖乖听话嫁去睢国。
而且,他也猜到,沈玉篇必定不甘心,说不定会找人救白虎,所以来了个瓮中捉鳖。只可惜,这招请君入瓮却请来了三座大佛,哪一个都不好对付。因此水牢那边,她可以暂且放心。
想着,王银蛾转身打算回去找沈玉篇,先稳住她的情绪再说。
哪里想到,一队佩刀侍卫突然冒出来,拦住她的去路。这些侍卫都穿着沈家的制服,为首那位彬彬有礼道:“抱歉,大人,二小姐要出嫁,后院已成重地,闲杂人等不许人过去。”
“我刚从那里散步过来。”
“这也不行。”
这就没得办法,王银蛾深深地瞧了后院一眼,粉墙琉璃瓦掩映在茂盛的花草丛假山中。衣袖一拂,果断地进入前厅。
前厅里人来人往,都是些达官贵人,互相寒暄聊天,瞧见王银蛾的身影就端着酒杯走来。
“王大人——”
“啊,孙大人。”
不知为何,她今日没有心思应付这些贵人,大概心里压着事。随意喝了两口酒,假装不胜酒力,就提前离开沈府。
沈府的官家礼貌地问她,要不要到水榭小憩一会儿,被她果断辞绝。开玩笑呢,几乎是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沈丞相瞧不起她,准确来说,他是瞧不起所有做官的女人。
王银蛾还害怕留在这里被他陷害一脚,毕竟这沈姓男惯会耍手段。不管怎样,沈丞相在她这心里就是连乞丐都比不过。瞧不起她的人,她亦以鼻孔示之。
出来沈府,王银蛾装模作样地回到独住的院子,把门反拴上。
想了想,飞快地回屋换身简朴衣物,把脸用泥巴涂黄,再拿一只小竹篓,打算出门。
换衣服时,隐约间还听见院门被敲响了几声,王银蛾随口问道:“谁?”
换好衣服,冲到院门口,打开门一看,无人。
她垂下眼睑,思量了一瞬,返身锁好大门。随后偷偷摸摸地溜到后墙那里,翻了出去。
她先去了水牢一趟,本以为会看见混战的场面,不成想,那支禁卫军围在水牢外久久没有消息,就直接挥师进军。又过一会儿,个个灰头土脸地出来。
“骂的,人都跑掉了!白等了!”
“怎么跑掉了?”
“谁知道,一点动静都没有!”
见此,王银蛾暗暗勾嘴,悄无声息地融入人群。
这时候,吉时已到。送亲队伍已经出发,按照路线是要从东城门离开梁都。但王银蛾在那儿等了片刻,还未听见一点唢呐动静,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于是跑到主街上,随意拦住一个人,粗声粗气略带惊喜地问:“听说沈丞相嫁女,送亲队伍在哪儿可以看到?”
路人随手一指,往北,那就是北城门了。
“这位老兄,可你这会儿赶去也已晚了,送亲队伍刚出城门。”
“是么?”王银蛾垂头丧气地走开。
实际上,她正蹙眉发愁,要是出城门必定要检查路引,她总不能把王银蛾的身份亮出来吧。
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等消息,恰是这时候,一个略带高兴的清冽嗓音喊道:“银蛾!”
王银蛾环顾四周,忽感一阵清风拂面,随即就被人拉到人少的地方去了。
抬头见是梁月庭,十分欣喜:“梁月庭,你还好吧,没受伤吧?他们人呢?”
“一切安好。”梁月庭轻笑,“师姐他们正要抢亲。没我什么事,我就先回来了。”
“嗯,那白虎他们有何打算?”王银蛾点点头,突然想起前些天听到的墙脚,便拉着他,“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而梁月庭鲜少见到她语似撒娇,头一昏,真的不管不顾地带她出来了城门 ,一路向东追去。
隔着云层,底下混战的场面还在发生。红衣队伍溃不成军,被打的落花流水。一个闪神,新娘子被人劫走了。
王清源他们只是为了抢走沈玉篇,并不想伤害人命,因此看着招式凶猛,实际上招招没有落到要害处。
送亲队伍的领头回头一看,沈玉篇穿着一袭大红嫁衣,被一个黑衣的蒙面男子劫持,渐遁入青空。心血上涌,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大喝:“住手!”
然而,已为时已晚。不得已,他只好拉转马头,呼道:“速速回城,向沈丞相禀报此事!”
王银蛾两人躲在云层后面,将底下的情况一一收入眼底。看见黑衣男子的瞬间,王银蛾就认出对方的身份——白虎,他身上有血迹,因为蹲水牢太久,动作有些不协调。
黑衣男子仰头看来,发现二人,遂转了个方向带着沈玉篇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