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还未回答我。”
梁月庭抱拳,对着贵席上的皇帝和一众贵族说道:“在下早已回答,此生若娶,唯银蛾一人。否则终身不娶。”
“好,很好!既然如此,我倒希望你一言贯之,不要让人看了笑话!”
事已至此,安乐认清了这块倔骨头,虽有不甘,却也只能如此。她昂起首,一双眼眶微微发红,神气却愈发高傲:“来人,送客!”
王银蛾同梁月庭被有礼貌地赶了出去。
一下台阶,王银蛾伸手拍了拍公主府门口的大石狮子雕塑,叹声:“安乐公主这人虽坏,但还有几分骨气在。”
梁月庭摇摇头,微笑道:“不管怎样,事情是解决了。”
“只可惜——”
“可惜什么?”
“明日,公主府的事定然要传遍梁都,我又要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啦。”
走出没多久,王银蛾想起马香云的那个神色,心中惴惴不安。便道:“梁月庭,恐怕要你先回去,我还有些要事急着处理。”
梁月庭侧首看来,疑惑道:“何事?急吗?我同你一起去吧。”
“不必了,是件小事,我很快就处理完了。”
“好。”梁月庭毫不怀疑,一口答应下来,衣袂翩翩地离开。走了两三步,回首笑道:“你可不要让我等得太晚。”
王银蛾双手作喇叭状,答:“那你就出去找点事做,听听戏,喝喝茶。茶喝完,我就回去了。”
等他人彻底消失在街头,王银蛾面无表情地朝回走。
拐过一条街,公主府邸霍然映入视野,朱红雕花大门里走出两个人。正是马香云和那个无缘无故失踪的小乞丐!
马香云似乎发现自己的存在,似笑非笑地望来。
“这一局你输定了!”马香云走到近前,当头一句话摞下。
王银蛾看着她志得意满的神气,朱唇紧抿。
“一时输赢而已。”
“犟嘴可不是个好习惯。”马香云笑了笑,伸手指向停在街边的一辆低调马车,“走吧。我会亲自向你揭示答案。”
上了马车,阴影兜头落下,王银蛾垂下纤长浓密的眼睫。恐怕是马香云已经知道她的秘密了,但是为何不向官府揭发她,难不成想利用这个秘密威胁她?
小乞丐是认得她的长相,再结合那天发生的事,他必然也清楚自己就是凶手。其实马香云的目的很简单,她就是想逼着自己妥协。
俞淞啊,俞淞啊,她无声呢喃,要她轻易放弃这现下的位置,是多么难——
何况,这件事一旦泄露,不止是荣华富贵到手而飞,还要受牢狱之灾,更难的是梁月庭如何看待自己。
不行,不计任何代价也要瞒下这个秘密!当决心终于定下,沉默中马车启程,不知多久,在一吃声中停下。
马香云得意的声音响起:“到了,下车吧。”
此刻,王银蛾只感觉马上要被推上刑场,腹背受敌,万千的辱骂声似自遥远的地方涌来,要将她淹灭。
台阶夹缝里的一草一木,在风中窸窸窣窣,像极了笑声。王银蛾一脚踩上去,神情渐却冷淡。
马香云问道:“后悔吗?”
王银蛾怔了下,头摇了摇。
这下轮到马香云愣了:“我还以为你仍是曾经清河县里爱民如子的善良河道使。没想到,半年不见,你已和现在同流合污。”
“什么叫同流合污?”王银蛾讽刺地嗤了声,“死在我手里的人,哪一个不是罪孽重重?”
“是,但视人命如草芥。”
王银蛾转眸瞧向她:“谁有资格指责我品性不端?反正你不够格。”
马香云道:“我本意不是指责你,可是,你确实变得更极端更残忍了。这也是事实——”
王银蛾回首正色,伸手推门而入,心里不由自主地赞同马香云的说法。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的那个人,恶的好的,一切袒露在心间。
可那又怎么样?好人下地狱,坏人登极乐,她早就该明白这个世道糟糕透顶了。
方进院子,两人看见俞淞正在打扫庭院。
俞淞听到动静回头,一看门口的两人,手中的扫帚再也握不住,啪地掉到地上。
“你、你们,怎么在这里?姐姐,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王银蛾心中有愧,被他一问,神情顿时有点紧张。环顾一圈,问:“我娘她们在家里吗?”
俞淞答:“王大哥出门做活计。大宝不舒服,秦婶子和秀嫂嫂带她去医馆。”
“何时去的?”
“没走多久。”
王银蛾这才点点头。
俞淞捡起地上的扫帚放到墙边,问道:“银蛾姐姐,你看起来有心事。怎么回事?”
一旁的马香云被忽视,上前说道:“俞淞,我们找你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