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道。
王银蛾扯出一个笑,朝白鱼拱手行礼,同时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
说什么?她什么准备都没有,现在算是看清了赵云父把她叫过来无非是逼她当驴拉磨!
要是她提出了一个让双方满意的方案,他只需拿着她的成果向上面禀报,心情好没准分她些好处;万一她干不好把白鱼惹毛以致这桩谈判泡汤了,他也可以撇清干系,把罪责全推到她身上。毕竟最先提出祭台建址有异的人也是她。
哼,真当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那么她就装一装傻子——
随即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我们双方都有意合作,时间有限,不妨先提出各自的要求,再一一磨合。”
“也可。”
王银蛾从那位文官手里借来炭笔和纸,再看向赵云父:“大人,小女子对朝廷政策和水利建设不甚清楚,烦请您提出几点要求供以参考。”快说,说出来没做到,陆邢台找的也是你赵侍郎的麻烦!
赵云父浅瞥她一眼,而后沉吟道:“一,祭台必须按期合规完成,期间妖族不得故意毁坏。二,祭坛建址不能更改,恐会误天机。三,祭台下面的法阵乃出自连城侯之手,不能随意更改撤掉。”
王银蛾一一写下,又抬头看向白鱼。
“我妖族只有一点,无论你们是要建什么东西,都不能损害到妖族生息!”
王银蛾刷刷挥下炭笔:“那就是第三点,祭台的法阵问题。如不能撤,若不把法阵的时限改一改?”
话音刚落,当即两个清河县的衙官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无知妇人,你这是偏袒妖族!”
“小女子是为切实解决问题,何至于被人如此辱骂?你们若是不认可,大可自己商谈,让我一个弱女子当挡箭牌岂不被天下人笑话?”王银蛾漫不经心地放下炭笔,语气讥讽至极。
一肚腹便便的衙官看了看同僚,说道:“我们可没有那个意思。”
她冷眼扫过去:“那个意思,我是哪个意思?祭台之事本就与我无关,我发表一点意见,大人你们只权当笑话听过便可。”
“够了!”眼看自己这边的人开始争执,赵云父无奈喝止,随后沉声问道,“何以见得?”
王银蛾心知这是在问她,于是答道:“祭台并非一年四季都要使用,以小女子之见,不如与妖族协商祭台法阵开启时限。这样两方各退一步,皆能自得。不知大人有何高见?”
“我并非高人,对法阵也一窍不通,此方案究竟可行与否还需得和小侯爷商讨一二。”
赵云父捻了捻胡须,半垂着眼,随又向白鱼拱手道,“白鱼老兄,实话和你说,这事我做不了主,得和上面的人禀报。今日多谢你千辛万苦地赶来谋求合作,赵某不胜感激,只是此事能否隔日再议?”
白鱼垂头思索一番,便答应下来。
傍晚和哥哥一起回清河县的路上,王金银问她:“事情进展得如何?”
她踢飞一颗石子,蹙眉道:“要等赵云父大人问过小侯爷后才知道。”
“那就是进展不顺。”
“是也不是,关键的是朝廷这边根本不想退让。如果陆邢台松口,这事根本不值一提。”
“都怪我牵连你了。”王金银有些想不通,说着又长叹一声。
王银蛾寻思着要不劝他两句,忽然这时,脑子里飞快闪过某个信息,遂又陷入沉默。
走了很长一段路后,王金银的声音再次响起:“银蛾,想什么呢。城门到了。”
“啊,”她猛然惊醒,扭头看向王金银,那双眼睛乌黑如墨,直勾勾的看的人心里发瘆,“哥哥,那日引荐你来清河县做工的人在哪里?”
“你说徐大哥啊,他把我推荐到这里后就走了。”
王银蛾猛地撇开头,上牙紧咬住嘴唇,直到进了城才道:“这与哥哥并无多大关系,恐怕是有人在后面搞鬼。”
因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过于跌宕起伏,王金银尚未能发觉她的语气有些不大对劲,只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自家妹妹:“别想那么多,事情总会过去的。”
王银蛾却勾起唇,目光沉沉地盯着地面的石砖。
一日过去,赵云父差小厮送来一封书信,说是要她拟定契约文书。
王金银绕着桌子走来走去,摸不着头脑:“银蛾,他们为何要你一个女子来写契约,随意拉个文官来做这事不更方便?”
王银蛾找客栈老板借来纸笔研墨,那老板听说她是个衙门里做事,立刻殷勤地取来一套珍藏的文房四宝。
闻言,她漫不经心地摇摇头:“谁知道呢。”
“这里头也许有古怪,”王金银拉开凳子坐下,说道,“等此间事了,你就赶快回家。”
王银蛾头也不抬道:“自然。哥哥你安静一些。”
写好契约吹干,再把契约连同那封书信交给王金银,王银蛾叮嘱道:“哥哥,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