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这样一来,只要不遇到那些钻研此类的人,就不成问题!即便他日寻归云大师佐证,得知被骗,也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王银蛾微微一笑。
神算子又道:“但是你认为是找青楼的人去办,还是另外找人去办更为妥当?”
王银蛾理了理帷帽的纱巾,冷笑说:“这要看你找的那个人是不是本地人?若是日后追究责任,会不会被那人供出来?我想你这个神算子生意还要继续做下去。”
“所言是矣!”
王银蛾又想到一回事,便道:“既然你答应了,那就算算分成吧。你二我八分成——”
神算子面色遽变,不悦道:“你狮子大开口啊!那么危险的事情可都是我在做,不行五五分!”
“五五分?那我们都别赚这钱好了!日后你逃跑了,我可还在这里,风险明明更大!还有那些绣工都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还有点子也是我想出来的!哼,五五分是不可能的!”
神算子梗着脖子想了想,伸出四个手指:“四六分,你占六成。这是我的底线!”
王银蛾觑着他,突然发出一声讥笑:“你是从南边来的吧?多久没吃顿饱饭?衣裳的污渍有多厚,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你想想,等你卖了那些扇面,白银子哗啦啦地流入口袋里,即使没有四成,也足够你找个小本生意做做——”
说了那么多,她突然长叹一声:“同是天涯贫寒人,何必相煎太急?这样三七分,你占三成,如何?”
到后来神算子咬咬牙,同意了这个决定。
但是私下里会不会偷留油水,还是不要管的太宽,免得把兔子逼急了。
王银蛾交给他五副扇面,一再叮嘱:“一副不得低于百两银子的价格。”
神算子盯着竹篮子里剩下的五副扇面:“为什么不一起给我拿去卖了?”
“你知道吗?做生意的人最喜欢的一个字就是贪,最忌讳的一个字也是贪。物以稀为贵,你好好把握吧。干哪一行不要机灵点?”
王银蛾将其他的绣面放好,转身打算离开,忽然想起一些细节,便问:“你何时能完成,卖出去?”
“作画不过一个时辰即可,今晚就能卖出去。”
王银蛾点点头:“记住,我给你的那五副都是质量显得暗沉,要是问起来,就答东西放久了。因此呢,你的仿迹也要做的旧些。”
“听说归云大师喜爱徽县墨,要不?”
“不必,既是落难,哪里用的起那样精贵的玩意儿?你只需照我说的做——”王银蛾顿了顿,又道,“明日还是在这里见?”
“不,对面有家面条摊子,日中时分以求大师破解为信号约见。”
一切准备妥当。
王银蛾提着竹篮子往家门方向走,脑海里仍细密地思量着计划,因而未料及一个纨绔恶作剧地将她一推。直到摔在地上,她一吃痛才反应过来,头顶的帷帽早已跌落至地。
那纨绔本是恶趣味推人,不想瞧见王银蛾的真容后,一时间看迷了眼,以手抚须,自以为风流倜傥地斜扭着胯走来:“小娘子抱歉,在下并非有意。我来扶你啊!”
王银蛾已然坐直身,正忙着把那些颠翻出去的扇面随意收回竹篮里盖好,压根不瞧那纨绔一眼,起身便走。
“小娘子!”
听见身后脚步声急切追来,王银蛾只当那纨绔贼心不死,反身一脚踹过去!
“哇!”一个清脆的杀猪般的叫声响彻云霄。
发觉这声音不对劲,王银蛾扭头一瞧,却是瞪着眼前的少女僵愣在原地。
“王银蛾,你做什么?”另一个人跳出来,又急又怒道。
待看清他的模样,王银蛾本来逐渐缓和的神色又僵住了。
王银蛾将竹篮往后一挎,审视着两人道:“沈玉篇,白虎,你们两个认识。”
然而两个人并不理会她,沈玉篇弯着腰痛哼,而白虎在一旁笨拙又焦躁地转圈。
见此,王银蛾微微眯眼,心里却侥幸地想,幸好刚才那一脚只是为了吓唬那个人,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不然沈玉篇因此受了伤,她就麻烦了。
看白虎那担心捉急的模样,指不准两个人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
但是前两天她有意打听了沈玉篇这个人,沈玉篇是当今沈右丞的小女儿,自幼备受宠爱。而白虎是连城侯一派的人,坊间传言陆邢台和沈右丞一派向来颇有嫌隙,可白虎和沈玉篇又关系极好。
若传言是真,那这对可有苦头吃了。不过依她所见,吃苦的不见得是沈玉篇,倒更可能是白虎。这样一想,王银蛾又觉得变态般的高兴。
摇摇头,她看向两人道:“沈玉篇,方才不好意思,我以为是纨绔。”
白虎盯着她,锐利的视线似在辩识话的真伪。
这会儿,那个纨绔经这一遭,早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