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发吧。等会儿到晚上,路越发不好走了。”
“嗯,他们人还活着吗?”
王银蛾看着萧索的街道,一片枯叶被风卷起,在空中飘飘荡荡许久,坠落入一个小水坑里。
堂堂欢喜城里竟然拿不出一匹马,还真是又穷又抠。
要是梁月庭能带着他们瞬间转移就好了——
“我不能带你们瞬移。”直到走出街头,梁月庭才小声开口,“因为师门有令——”
“你无需解释,我相信你的选择是有道理的。”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王银蛾看着他,郑重地答道。
两人在后面你一言我一句地谈话,却不知前头赶路的衙役内心一片哀苦。
哼哼,这就是赶着救人的态度吗?倒是像去出门踏青的,而他们就是前面开路的家丁——
出了欢喜城,王银蛾开始警惕起来,望着城外苍茫昏沉的山岚,心底竟有些凝重。
不仅是她,全队伍的人都有些紧张。
梁月庭安慰他们:“不必过于紧张,等入夜了外面更危险。”
“……梁仙师,这话大可不必直白说出来。”
“讲得弟兄们现在就有点害怕——”
“好了,都别说话。”
眼看队伍里聊天的聊天,游神的游神,简直都要乱套了,哪有半点救人的紧迫感。
王银蛾终于忍不住发威:“我为之前的态度向你们道歉,但是现在队伍已经进入山林里,我希望大家都要保持警惕。毕竟,每个人的性命只有一条。”
听她这样说,队伍里先前散漫的氛围陡然消尽,每个人脸上维持着严肃。
“咦,天黑了。我们已经走出那么远了啊。”
“不是,是头顶的尸云变化了。”
突然,梁月庭面不改色地抬头瞧了瞧天空,温和地解释道。
“那、我们岂不是危险了?”
队伍里有人提出质问,随后大家开始慌乱。
王银蛾看着他们像热锅上的蚂蚁吓得焦头烂额,更有甚者想要逃回欢喜城,突然冷嗤道:“想走?之前我说的话都忘记到肚子里消化了?”
“可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就这样死掉!”
王银蛾走到队伍前面,也不停下,一直沿着官道往前走。
“那你们自便。不过我可告诉你们,尸云有变,邪祟出没,要是擅自出队遇见了邪祟,横死野外,可不要怪我。”
“你这分明是推卸责任!”
闻言,王银蛾没有回头,声音分外冷淡:“你们的生死本就与我无关,我只对任务负责。何况我提醒过你们。”
一个外来人管理一支队伍,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和绝对的威信力,很难使人发自内心的服从。他们临时反悔再正常不过。
“慕光。”身后追来一人。
王银蛾仍旧没有停下。
梁月庭道:“他们也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有没有苦衷,都与我无关。你要是想帮他们就帮吧。”
梁月庭回头对那群还在原地的官兵说道:“我们已经离却望山很近了,现在反悔回去还有可能遇到更大的危险,不如一同进山寻找朝廷的官兵队伍?”
话音落下,陆陆续续的,窸窣声音传来。是那群官兵犹豫后坚定决心,跟了上来。
梁月庭欣慰地朝他们笑笑,转身追上王银蛾。
而她一直关注着后面的动静,听到衙役们跟上来的声响,也没有作声。
梁月庭道:“人都会有害怕、想要逃避的东西。但是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他们胆小懦弱,反悔想逃跑,我有拦过他们吗?既然这样,之后的结局也是个人选择所致,与我有关系吗?”
“可是你是带领这支队伍的人,你就有责任担负队伍这次任务的开始和结尾。”
王银蛾气得垂下头,默默望着崎岖的山路,许久猛然摇头:“我不想,我不想把性命、责任维系在别人身上,同样的也不想担负别人的性命、责任!”
“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与他人分的清清楚楚、干干净净。”梁月庭轻声喝住她,“你等我片刻。”
转眼,梁月庭消失在山路旁的林子里。
追上来的衙役们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脸色,好声好气道:“王姑娘,梁仙师呢?”
“他有事。我们先走。”
天色彻底暗下,王银蛾叫衙役点燃火把:“注意警戒。”
幽幽火光照亮一小片空间,更衬得光亮之外的世界愈发黑暗,宛如她们行走在一只野兽的肚子里摸索着寻找出口。
“却望山中以前有野兽吗?”忽然,王银蛾开口问。
一个衙役答道:“山中常年有狼、野猪什么的。王姑娘,缘何问这个?”
王银蛾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