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喜欢大海,大海边有顾菡,有你,都是我最美好的回忆。”
在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肖淮屿已经知道了,林繁很多的“第一次”都是顾菡陪她一起的。他不嫉妒她,相反,他很感谢她,也很希望她还在着,继续当着林繁最好的朋友,享受着她们俩的闺蜜人生。
“考研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压力太大,没法生活在每时每刻都有旁人的环境里,我喜静,那时候更是到了极致,一丁点的声音都能让我注意力涣散,我就租了一小间屋子,搬出了学校宿舍。我带着一个风铃捕梦网,是我们在黛岛的时候买的。顾菡说那是当时最火的韩剧里流行的,我们一人一个同款,在集体宿舍里没法挂,一直放着,搬出去一个人住以后,我就拿出来挂在小屋的窗口上了。有一天我学习到很晚,在深夜极度的寂静与孤独里睡去,耳机里刚好在放着Dancing with your ghost这首歌,你听过吗?”
林繁轻轻地吟唱了一小段:
“Never got the chance
To say you last goodbye
I gotta move on
But it hurts to try
How do I love, how do I love again?
How do I trust,how do I trust again?
I stay up all night
Tell myself I\''m alright
Baby, you\''re just harder to see than most
I put the record on
Wait \''til I hear our song
Every night I\''m dancing with your ghost
Every night I\''m dancing with your ghost”
“那是她走之后那两年我经常单曲循环的一首歌,那晚我梦见了好多往日的时光,忽然听见她的声音在喊我,我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如烟似雾的影子绕过风铃,风铃响了起来,叮咚叮咚地,好像在嘱咐我什么,然后捕梦网似乎发出了微弱的白色光芒,一闪即逝。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梦是醒,我轻轻地问‘小菡,是你吗?’风铃声音大了起来,好像在回应我,我跟她说我很好,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
风铃声就渐渐微弱了下去,直到四周恢复了墨一样浓重的寂静。
第二天起来,我忽然感觉身上的重担被卸下了一样,还是那些学业、考试、论文,但好像都不沉重了,身上充盈着用不完的力气,神清气爽。
那个窗子外面有一堵很近的墙,平时都不会有太大的风,风铃一直都只是一个安静的装饰。
那天晚上,一定是她来看我了。
你看,今早的第一束阳光,也是穿过这个捕梦网把我唤醒的,我的梦想,她都帮我实现了。”
“是的,”肖淮屿坐起来,摸了摸林繁海藻般披散着的头发,安慰道,“一定是这样的。”
海边太阳升起得早,两个跟着太阳一起醒来的人出门的时候,客栈的老板娘都还没营业,院子里也没有其他人,夜里的水汽在蒸腾,四周都是草木的清香,早起的鸟儿鸣啾啾,早起的虫儿惨唧唧。
牵着林繁蹑手蹑脚地跳过石头路,路过凯文的房门,肖淮屿目不斜视,脚下生风,推开客栈的门走了出去。
门外俨然是另外一幅景象,渔民们穿着人字拖行色匆匆地往海边赶,卖货的小贩也已经挑着担子开始找地方,骑着三轮车来的早点摊也支起来了,锅里冒着热腾腾的白烟,炸油条的滋啦声,淋面条的哗啦声,嗦米粉的吸溜声,不绝于耳。
仿佛从与世隔绝的仙境花园一下掉进了人间烟火气里。
沿街把想吃的都塞了一遍,林繁摸着肚子,像个胀气的河豚,嘴里还在嘀咕:“好吃好吃。”
肖淮屿也吃撑了,这河豚还是那习惯,什么都想吃,什么都吃一点儿,剩下的全给他包圆了。
她还总是不甘心地问他为什么吃这么多一点儿都不长胖,要跟他交换一下胃。
鬼知道他每次跟她吃完都要回去加大运动量。
吃饱喝足回到客栈,却见凯文蹲在他们房门口堵个严实,背影很是寂寥。看见他们回来了,脸上写满了委屈。
林繁解释说他们起太早了,看他还在睡,就没叫醒他,他摸摸叽里咕噜叫的肚子,说他不会说中文太难说清楚,非要叫林繁陪他去吃早餐。
“我陪你去吧,我收拾好了,林繁东西多,正好让她收拾收拾。”肖淮屿冷着个脸说着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