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繁吓了一大跳。大缺的体型几乎是她的三倍,此刻又高又壮地笼罩在她上方,将本就是阴影处的角落挡得更是黑不拉几,周围又没有人,大缺要是在这儿动手把她怎么了,那她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林繁有些紧张,只能尽力稳住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安抚大缺道:“阙主任,您冷静些,您……您手没事儿吧?”
“林繁,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行还是不行?”大缺的声音越来越阴恻恻的,眼神里充斥着野兽一样的凶恶和疯狂。
但完全没给林繁说话的机会,大缺泰山压顶之势就探了过来,有了前车之鉴,林繁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就把头扭到脖子能承受的极限。
大缺扑了个空,一气之下掐住了林繁的脖子,想用蛮力把她的头转过来。
林繁死命地挣扎,越挣扎大缺越用力,林繁渐渐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她的脸开始充血,意识变得散乱起来。
路灯本就微弱的荧荧之光好像动起来了一样,渐行渐远,宽大的树叶又好像魔鬼的手掌,张牙舞爪地扑近前来。
只有耳朵还能听到声音,听见大缺打开了车门,将她一扯,想把她塞进去。
远处还听到了隐约的脚步声,是有人来了吗?可不可以来救救她!
就在林繁后背重重地砸在车后座上,砸得她意识更加一片混沌时,忽然掐在脖子上的力量消失了,顾不上其他,林繁只能本能地大吸了一口气,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滑下了后座,又砸在前后座的缝隙里,脑袋嗡嗡直响,半天爬不起来。
她躺在那里急促猛烈地喘息着,忽然涌进鼻腔的大量空气让她喉咙发痒,使劲儿地咳了起来,待呼吸稍稍顺了一些,她用尽全力跪坐起来,却看见人行道上肖淮屿正压着大缺揍。
肖淮屿气得几乎要失去理智,一拳一拳地砸在大缺的肥脸上,大缺被突然的袭击打得蒙了,没来得及看清人,更别说还手。
林繁使出最后的力气爬出车门,冲上去拉住肖淮屿,肖淮屿还想接着揍,林繁腿一软,眼看又要跌在地上,他赶紧反手把她搀到怀里。
大缺趁机爬起来就跑,肖淮屿还想追,奈何林繁紧紧地拉住他,只好作罢。
肖淮屿喘着粗气,回过神来才赶紧把林繁一顿扒拉,上上下下地检查她哪里受伤了。
林繁头发散乱堪比鸡窝,脖子上是两道紫红的印子,胳膊肘在挣扎的时候也被磨出了血,衬衣的领子在拉扯时撕裂了一些,扣子崩了,露出胸口的肌肤。总的来说,还是挺狼狈的。
此刻也没有心情管这些,林繁完全使不上力,全靠肖淮屿撑着才能勉强站立,比起身体上的伤,她心里骇浪滔天的恐惧才像马上就要将她吞噬的怪兽,似乎伺机很久,就为等待这个能一举将她撕碎的机会。
她显然是低估了大缺的疯狂。
如果肖淮屿没出现的话今晚会发生什么。
她也会就这样因为一个疯子的一时失控就殒命于此吗。
不过是告白失败,不过是这样的一件小事,至于吗,值得吗。
他,他,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繁想不明白。身体先于意识一步,自行决定关机。
她晕了过去。
“怎么刚上班又加班到那么晚啊?”林妈妈心疼女儿,听到门铃声边开门边问,看到门外的情景却吓得不轻。
“阿姨您放心,可能是病还没好,工作又太操劳,林繁太累了。”不想让林妈妈担心,肖淮屿没有说出实情。
听见他开口,愣在原地的林妈妈才赶紧让出过道,让抱着林繁的肖淮屿进门。
肖淮屿轻轻地将林繁放到床上,拉上被子盖好,却发现她脸颊潮红,一探她额头,又发烧了。
林妈妈进来看到这一幕,焦急地来回跺脚:“我今早就让她再休息一天,她非要去上班,你看看,你看看,她非倔,这可怎么是好。”
“没事儿没事儿,阿姨您别太担心了,我去弄个湿毛巾来给她搭上,您能告诉我在哪儿吗?”
“哎,哎,我去,我去。”林妈妈光着急了,肖淮屿一提醒才想起去弄个湿毛巾。
肖淮屿见林繁窗边的加湿器里还有水,伸手打开,调到最大,又把她被子拉开,把旁边的毯子拿来给她盖上。
短短几天时间,情景重现了两次。
那上次,是不是也是跟那个死胖子有关?
肖淮屿眉头紧皱,目光锐利,想起五一节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到大缺当时的眼神,心里一念起,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他就知道,大缺的心思不正常。
不是单纯视林繁为眼中钉这么简单。
如果不是今天他没有听林繁的,而是估算了时间执意要去接她下班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想到刚才自己满怀期待地走到校门口,却看见黑暗的树影下好像有人在发生争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