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嗬，妈妈！你怎么在这儿？”
林妈妈提着牛奶和糕点，悠悠地漫步而来，笑容慈祥，眼神明亮，带着“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无辜。
“阿姨好。”
“诶，你好。”林妈妈热情地应着，目光转向林繁。
林繁眼神闪躲，不作回应。
林乌龟躲壳里，肖淮屿只好自我介绍：“阿姨，我是肖淮屿。您还记得我吗？初中的时候，开家长座谈会我妈还向您取过教育经。”
“记得，记得。哎哟，看看，都长成大小伙儿了。”林妈妈越看越满意，“你爸妈身体还好？”
“挺好的，谢谢阿姨。上次林繁去我家吃饭，我爸妈也问候你们来着，您和叔叔也都还好吗？”
“好，好。”林妈妈嘴上笑着应答，眼刀飕飕射向林繁，都去人家家吃饭了，居然还瞒得滴水不漏。
林繁内心抓狂不已，不是这样的！去他家吃饭纯属巧合！肖淮屿干嘛提起这茬儿啊？
“哪天你也上我们家吃饭呗，前天我们还和林繁说这事儿呢。她去沅海挺麻烦你的吧？”
“没有的事儿，阿姨。是我邀请她去的。”
“你还让她给我们带东西，多破费啊。”
“阿姨不用客气，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
“一定要来吃饭啊，说好了啊。”
“知道了，谢谢阿姨。”
林妈妈想了想，干脆一鼓作气：“你过完春节又要回沅海了吧？你哪天有空，我们也是想表达一下感谢。”
“妈！”怎么穷追不舍的，多不好意思啊，“人家忙着呢，您别这样。”
然而根本没人理她，肖淮屿也热切回应：“我爸妈也让我带林繁回去吃饭呢，不如一……”
“后天！”
林繁突如其来的大声打断了完全忽视她的两人，肖淮屿和林妈妈一同转头望她。
“……后天！他后天有空。”眼看着情势不对，林繁顾不上细想，随口胡诌，先解眼下燃眉之急。
林妈妈眼含期待看向肖淮屿，肖淮屿话头被打断，心下了然，忍住了笑，点头答应。
“行，那就后天。我先上去了，你们继续，继续。”林妈妈心满意足地提着购物袋转身离开，脚步轻快，步履如飞。
继续？继续什么？她妈叫她之前他们是在干什么来着？
嘣——林繁脑里炸开了烟花——妈妈都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看见了的吧！
继什么续啊！林繁脸上开出了红花，浓厚似血，窘出天际，想跟上去做点补救措施，又明知为时已晚。
何况——有笔小账还得算上一算。
酡红着脸转回来，林繁气鼓鼓地瞪着眼前一脸坦荡的罪魁祸首：“你刚想说什么！”
肖淮屿捏捏林繁鼓成包子的脸：“反正双方父母都互相问候了。”
“那也不能……”林繁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儿，你们这速度都是开火箭的吗？
“回去休息吧。想想明天想去哪儿？”
林繁打开家门，钥匙插在门上没来得及拔，电光火石之间眼前就冒出来两颗脑袋。
林繁战术性后退，林妈妈一把把她拉进门，拔下钥匙，关上大门，动作一气呵成。
自知逃不过，林繁大气不敢出。
“你什么时候去肖淮屿家吃过饭？”林妈妈一拳出击。
“速速招来。”林爸爸火上浇油。
“就是去……去看老虎豹子那天。”试图蒙混过关。
林爸爸恍然大悟：“那天你也是这么晚回来！”
中老年人的记性这么好的吗？
“爸，妈，先坐下嘛。一家人堵门口奇不奇怪啊。”再次转移话题，可惜根本没人理会。
“意思那个时候你俩就有情况了？所以你才去沅海的？”
“没有。不是。爸、妈，你们听我解释。”林繁被困在门边和二老的逼仄空间里，呼吸困难，伸手推着父母往沙发走去。
“听着呢，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啊，去人家家吃了饭，也不招呼人家上家里来吃饭。”
“哎呀，我也不需要事无巨细的都要上报吧？我都多少岁了？！”
“那年夜饭都说到那种程度了你也不吱一声，你是不是故意的。”
“吱。”
“啧！”林妈妈气不打一处来，抬起右手做扇巴掌状，“你别想敷衍了事，你以后嫁出去了，我兜屁股一脚就把你踢出去。”
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你们俩现在什么关系？”
“就……在交往呗。”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沅海回来的时候。”
“为什么不说？”
“没到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