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婧辞三人带着受了重伤的叶婷跟着白炆一路来到了思过居,思过居离九老洞狱并不远,因这两处地方都不是什么好地,所以离门派所在之地也隔的甚远。
阮婧辞举目望去,白炆口中的思过居不过是一座有些颓败的茅草屋夹在一处山水之间,屋前野草繁盛,跟前的一处木桩做成的桌上还放了个盛了米粥的旧瓷碗未来得及收拾,她微微抬起了衣袖掩住了口鼻,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不知从这茅草屋的哪里飘散了出来。
“各位将就坐吧。”
她扶着叶婷进了里屋安置了下来,阮婧辞三人则在外屋寻了个干净地坐了下来,环顾四周,屋内陈设虽简单,却十分脏乱无序,书卷墨宝四散各处,僧袍衣物也到处堆叠,而那股臭味自始至终环绕在她的四周。
“不好意思,我平日里并没有打理陋室的习惯,以往都是我的两位爱徒帮我整理打扫,如今他们都不在了...还有个小丫头,不过也都是用膳之时才往这边来。”白炆走出内室,沏了三杯凉茶放在了桌上,眉眼间满是淡淡的哀伤。
“不知白炆师太您贵为门派长老,为何会住在这思过居中?”沈宥白不由问道。
白炆转眼望向屋外,眼中渐渐浮起一层冰霜,“因为老身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道不同不相为谋,掌门人白冷便将我软禁在此,逼我亲眼看着爱徒们被他们用火活生生烧死!”
“被火烧死....”阮婧辞想起了在现世时,曾读到过中世纪的女巫被处以火刑烧死的事,有些犹疑的试探道,“所以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怎会被处以火刑?”
“想必你们上山时,应该听叶婷她提起过邪祟一事。”
白炆收回了视线,垂下眸,放在桌上的拳头微微颤抖着,过去的记忆再次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吞噬着她仅存的理智,“说起来都是我害了他们,那日如若不是老身染上了风寒,遣了他们姐妹二人去后山帮我摘采草药,他们也不会在后山坡上发现那祸根,也就不会白白葬送了性命!”
“我不理解,她们不过只是寻得了那物,为何要对她们处以极刑?”阮婧辞压低了声音,有些不解地询问道。
“因为他们二人将那东西带回来不久,便整日卧床不起,直呼脑袋疼,连神志也变得不清了,如同得了怪病一般。”
白炆声音染了几分恨意,“都是因为白旬那个贱人妖言惑众,他对白冷他们说红线与颜茶因为寻得了那邪祟,被邪祟侵染了七魂六魄,才会这般,必须要处死他们,才能保峨眉派上下安宁,于是白冷那个歹毒的贱女人就派人故意在我的吃食里下了蒙汗药,将红线与颜茶打伤带离了住处,等我醒来之时,他们已经被绑在舍身崖边上,脚下是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木堆。”
何是风神色凝重道:“师太口中的这个白旬应当就是峨眉派四大长老之一的木佛长老吧。”
“没错,就是那个枉为人的畜生。”
说到这里时,白炆已经哽咽,一行清泪从她脸颊划过,“都是我害了他们,他们是无辜的,那晚我趁白冷入睡之时准备下死手,为他们报仇血恨,没想到白冷早已料到我的行踪,当场将我打的半残,轰入进这思过居里关起来,自生自灭。”
“师太还请节哀顺变。”
阮婧辞双手握着拳,面容愤慨,一想到两位无辜少女的性命因为这群人面兽心的畜生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无端葬送,心中不禁涌起悲愤,恨不得现在就将那劳什子金佛真人白冷抽筋扒皮。
婆婆听罢,适时上线道:【殿下,那群人的确十分可恶,不过老身听这位白炆说了之后,心中倒是生出了几分疑问。】
阮婧辞闻言道:“有什么疑问?”
婆婆疑惑道:【老身觉得此事恐怕不只是因为他们寻到了什么邪祟如此简单,那好歹也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木佛长老白旬说他们被邪祟侵染了魂魄,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掌门人金佛真人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就信了呢】
“如此说来,红伞与颜茶应当是撞见了白冷与白旬的什么秘密,而他们不过是借着这邪祟的手趁机杀人灭口罢了。”阮婧辞闻言顺势推测道。
婆婆叹言道:【这也只是其中一种推测罢了。】
阮婧辞又听见白炆冷笑道:“不过好在老天有眼,现在那邪祟不知所踪,红伞又找上山来,这下门派内可乱起来了,互相猜忌,他们那群人的报应也该到了。”
沈宥白眼风扫向她,“那师太可知是谁盗走了那邪祟?”
白炆轻嗤道:“我又怎么会知晓,那东西不见了也有段日子了,我看多半是她白冷监守自盗罢了。”
何是风有些惊讶道:“监守自盗?”
“呵,你们以为为何他们只处死了我的徒儿们,却偏偏留下了那祸根供放在大雄宝殿内,说是要让佛祖洗刷它的邪性,这不过都是冠冕堂皇的假话罢了!”白炆看着他们,面容露出一丝嘲讽,“你们可知那东西长什么样?”
说完,她缓缓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