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是芳忆?”
在惊讶之后,只剩下无边静谧的呼吸声,她死死咬着唇肉,等着那头婆婆能够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婆婆自从说了那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声。
无奈之余,她只得顺着婆婆刚才的话,对何是风说道:“跟我约定的那人名字叫做芳忆。”
她看见何是风原本揶揄的神色僵住了,黑润的眼睛有些涣散地直直看向她,似乎还无法消化她的话。
而就在此时,他们的身后响起酒壶落地的碎裂声,突如其来的声响将阮婧辞与红伞吓了一大跳,两人回身看去,看见原本不在尼姑庵的老头任云行此时拄着拐,目光呆滞地望着他们,地上全是酒壶碎渣。
阮婧辞哑然,真是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全来了。
还未等他们再回神来,一道猛力忽然袭上了阮婧辞的胳膊,耳边尽是任云行情绪崩溃的嘶吼声:“她......她在哪!她真的回宫去找你了?!你快告诉她,我在寻她,我在寻她,我这些年一直在寻她啊——!”
最后一句话趋近于哽咽,任云行的力道变得出奇的大,阮婧辞被掐的直冒眼泪花,红伞反应过来,劈手而下,使了内力将任云行打了出去,他被红伞打的踉跄着后退,幸而被何是风及时接住。
红伞惊讶地张了张嘴,抬头望向脸色极差的任云行,“奇怪,他怎么一点内力都没有?!”
任云行如同发了狂的疯子,双目赤红,用草簪子随便别住的发髻也已经散乱,花白的头发像蓬草胡乱地散落在双肩,何是风见这样不行,只得一个手刀落下,将他师父打晕了过去。
“他的武功和内力早在十五年前的那场武林大会上就被唐门曾鼎峰废掉了,成了废人。”
何是风一把将他背了起来,越过了两人,从任云行的身上找到了门钥匙,将庙门打开,阮婧辞与红伞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一踏入庙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宏伟高大的泥塑观音菩萨像,面前还摆着新放上去的香烛与供品,而泥像的背后则是一间面积不大的厢房,何是风推开了房门,只见一幅画像正挂在斑驳的墙面上,下方同样摆着新鲜的香烛与供品。
何是风语气低沉:“我师父以为芳忆姑姑死了,所以......”
阮婧辞与红伞同时停下了脚步,齐齐望向了那幅画像,一位身着着古朴僧袍的清秀女子跃然于纸上,巴掌大的脸上生了一双圆圆的杏眸,里边却泛着几分哀愁。
“这就是芳忆姑姑。”将任云行扶回榻上的何是风见他们站在画前沉思打量,走到他们身后解释道。
阮婧辞背后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婆婆,这幅画就是你真正的样子,对吧?”
心里深处的另一端依旧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既然婆婆没有出声那就代表了默认,她没想到原本该站在上帝视角的系统婆婆居然也来到过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里的人有过联系.......
何是风见她盯着墙上的画像出了神,出声道:“我想关于她和我师父的事情,芳忆姑姑回宫之后应该全都告诉给殿下您了吧?”
“并没有,我没有见到芳忆姑姑本人,只收到了一封她的书信,在信中,她让我一定要来这尼姑庵,将住在这里的人接走,让他安心收老,全篇寥寥几句话。”阮婧辞哑着嗓子撒了一个谎道。
“所以你能告诉我,她在葫芦庵的事么?”
“这样啊....可惜。”
何是风背着手,眼中难掩失望,与他们一道望着墙上的那幅画像,回忆道:“其实我对芳忆姑姑的记忆也只停留在我跟着师父到了这葫芦庵之后,芳忆姑姑的身子那时已经很虚弱了,她对我很好,每次练功被师父凶了,她都会偷偷给我零嘴吃,我那时就知道师父很喜欢她,不然以他的性子是绝不会一直停留在一处陪着一个人,只可惜....师父的这一份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回应。”
“是因为她遁入空门了?”阮婧辞转过头看向他道。
“不全是因为这个,更多的是因为芳忆姑姑心中始终有着一道结,而这结至始至终都是她的心病,以至于让她整日都活在痛苦之中无瑕顾及其他,在她失踪之后,她的下落同这心病自然也成了我师父心中的一道过不去的坎。”
他凝望着阮婧辞道:“这个心病就是关于你母后的死。”
阮婧辞沉下神色,不语。
“你说什么,皇后娘娘的死?”红伞在一旁听得更加迷惑了,“皇后娘娘当年不是病逝的么?”
他摇了摇头道:“这只是朝廷对外给出的解释,可是芳忆姑姑当年告诉师父,皇后娘娘虽然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忽然暴毙而死,她分明是被人害死的,而这个人,芳忆姑姑她一直坚持认为是薛贵妃,无奈她苦于没有证据,后来她自愿出宫削发为尼,一来是为了淡出宫里人的视线,躲避薛家人,二来则是为了想要查清楚皇后娘娘当年去世的真相,”